許新成早上才跟陳安康抱怨,人在屋中坐禍有可能從天上。
結果下午,炎帝又降下一道口諭召許新成宮中。
接了口諭的許新成立即拽下身上的一個荷包,遞到了來傳話的宮人跟前笑著道:“麻煩公公您跑這一趟了,一會兒還有勞公公領路。”
“這小小謝禮不成敬意,還望公公你莫要嫌棄。”
來傳口諭的宮人見許新成如此上道,眼底對他也絲毫沒有暗藏的鄙夷之色,隨即接過那荷包輕笑著道:“許公子您客氣了。”
“不過,這次入宮雜家還是要提醒許公子一句。您這脾氣可是要好好收一收,不管怎麼說方慕白,方先生都是帝師。”
“便是他言語犀利些,不入耳些。許公子也要忍耐些好,免得到時候惹了聖怒可就不好了。”
許新成聞言,立即抬手謝禮道:“謝謝公公提請。”
那宮人見狀,神色一愣卻立即嗤笑一聲道:“哎呦!我一個殘缺之人那裏經得住許公子如此大禮。”
許新成卻是一臉誠懇的搖了搖頭道:“公公言重了!世上之人千萬,活法各有不同而已。”
說罷,許新成伸手對著那宮人道:“公公,您請。”
宮人唇角抿了抿,臉上習慣帶著的淺笑比之前莫名的多了幾分真誠。
“許公子客氣,您也請。”
說著話,那宮人領著許新成坐上前來接人的轎子,朝著皇宮走去。
待在軍營中巡查的陳安康得知此時,許新成早就已經到了宮中偏殿,隻等著陛下傳喚。
卻不想前腳那領他入宮的宮人才走,後腳劉安竟然也到了偏殿。
許新成再見此人,眼神不由的沉了沉。
卻見劉安一臉得意的看著他,譏笑道:“許新成你還真是命硬,國宴上讓你逃過一劫,下毒竟然狗都被毒死了,卻沒能毒死你。”
許新成聞言,冷聲嗤笑一聲道:“嗬......那還真是可惜了,廢了這麼大勁兒的想要整我,可卻沒能讓劉兄你滿意,還真是抱歉!”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劉兄你的。畢竟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陛下所賞識,欽點參加五月後的科考。”
說著話,許新成特意對著劉安行了一個大大的謝禮。
頓時將劉安氣得咬緊了後槽牙,恨恨的道:“許新成你少得意。別以為又陛下欽點,你這條臭魚爛蝦就能夠真得參加科考。”
“今天我伯父親自請了方慕白方先生過來,你那點小伎倆糊弄得了月國人,卻糊弄不了方先生。”
“你還想科考?且等著被陛下降罪吧!”
說完,劉安再次狠狠的白了許新成一眼。
而就在此時,門外的宮人突然高喊道:“傳許新成、劉安進店。”
話音落下,劉安高揚起脖子,像是一隻鬥勝的公雞一般,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許新成見狀,唇角勾起一抹十分玩味的笑意,邁步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殿前。
此時殿內,除了那天國宴上的大慶四品以上的文官,還有十幾位國子監的學子和幾位在國子監不常見,卻早有耳聞的皇子。
看來,今天這場鴻門宴擺得也是不小啊!
許新成壓住心底的冷意,抬手對著高坐龍椅之上的炎帝恭敬見禮:“小人許新成,見過陛下。”
炎帝抬了抬手,淡聲道:“起吧!”
話罷,炎帝看著許新成起身後,才再次開口道:“今早,我才下旨讓你參加科舉。可這聖旨還在半路上,就有人請旨降你得罪,你可知為何?”
許新成眼皮低垂,沉聲道:“小人不知。”
炎帝卻是唇角微挑,很是不在意的道:“你且大膽說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恕你無罪。”
許新成沉了沉,這才開口道:“想要降我的罪,無非就一點。昨天國宴之上,小人得罪了月國使臣。那月國使臣必定會借此對我大慶發難,以怠慢欺辱之名向我大慶問罪。”
炎帝眼底精光微閃,唇角的笑意卻不減道:“猜的倒是準確。”
“那你再說說,我當下召你來又是為何?”
許新成沒有再猶豫,直接回道:“想必有人建議陛下,請大慶最為德高望重的帝師方慕白方先生,以比試為由對小人出手。”
“一來,給足了月國麵子,讓他們也能看個熱鬧。”
“二來,也好叫這些總將月國文使的文官學子開開眼,讓他們知道大慶也有大才之人,莫忘了自己身為大慶之人的風骨。”
這話一出,大殿之上的文官學子各個麵色各異。
許新成全將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卻是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開口道:“不過,既然陛下召見了小人,那小人自然會應下這場比試。”
說完,他便轉身對著方慕白見禮道:“方先生,若是學生稍後有所得罪,還請方先生莫要記恨小人。”
炎帝聞言挑了挑眉,轉頭看向了方慕白。
而方慕白看著眼前,年紀與他兒子相仿的青年,耳邊回響著他剛剛說得那一番話。
眼神晃了晃,冷哼一聲道:“放心,我方慕白可不似那心胸狹隘之人。”
許新成唇角一挑,隨即開口道:“那就請方先生出題吧!”
方慕白眼神微動,隨即開口道:“聽聞那天國宴之上,你以明月為題,做百餘首詩挫敗月國使者,那今天我們便再以明月為題......”
然而,方慕白的話還沒有說完。
一旁的劉培元就先急了眼,連忙開口阻攔道:“方先生不可!那天之事,想必他早就有所準備。”
“若先生再以此為題,可是正中此等小人下懷。”
劉培元這話一出口,立即引來大殿之上諸多人的附合。
其中劉安的聲音最為高昂。
“方先生你可不要入了這小人的圈套啊!”
“是啊!是啊!”
......
許新成看著這人這般,轉而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炎帝道:“那不如請陛下出個題吧!”
炎帝聞言,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眼底也是精光閃爍的轉頭看向方慕白帶著幾分恭敬的開口道:“先生,如今月國鬧著要與我國交。沒準戰事就在眼前,不如今天咱們就以戰為題如何?”
方慕白哪裏有敢說不好的想法,他隨即點頭應了一聲“好。”
可他這話才落,那劉培元卻突然抬手向炎帝行禮道:“陛下,既然要比試文采。那自然不能隻作詩,不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