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新成來到書房奮筆疾書,而說要給他準備飯菜的陳安康卻信步來到了陳媛兒的院子。
見自家女兒正站在院子裏,雙耳直立的樣子,立即邁步上前揶揄的開口道:“怎麼還沒睡?再等著新成?”
陳媛兒聞言頓時身子一僵,隨即又一臉不屑的道:“誰在等他啊!”
“是嗎?但我怎麼就聽著你這話說得有些口是心非呢。”陳安康笑著開口。
當初招許新成入贅,確實是委屈了他這寶貝女兒。
可在陛下賜婚和他自己招贅中選,他肯定要自己招贅。
一來知根知底,二來人也好拿捏。
但今時今天看來,他這萬裏挑一的草包女婿,恐怕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哼!一個 登徒浪子,無恥小人,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就會闖禍的廢物,我有什麼可口是心非的。”
想起當日煙花地之辱,和那天醉酒後的吐露。
陳媛兒雖然口中怒罵著,但一張俏臉卻也是瞬間漲紅到了耳根後。
一旁的陳安康看在眼中,了然於心。
隨即沉聲道:“可今天就是你口中這個浪子、小人,大挫了月國使團的氣勢,更保住了咱們郡王府的顏麵。”
“一口氣作了百餘首詩詞,你還是覺得父王給你挑的這個贅婿是個無能廢物嗎?”
陳媛兒臉上的神色緩了緩, 卻依然固執道:“您怎麼就確定這些詩詞都出於他手?”
“沒準,沒準真是他抄襲的也說不定。”
可這話一說出口,不等陳安康反駁,她自己便再次開口道:“不然,為何以前從未見過他這般。”
這話一出口,陳安康眼神微晃。
這也是今天,他叫許新成將那殿上詩詞默寫下的原因之一。
還有......他懷疑此人並不是許新成。
他這麼想著,一旁的陳媛兒竟也開口道:“總不會,他是別人假冒的吧?”
陳安康搖了搖頭,低聲道:“身量,樣貌並未作假,不像是被人掉了包。”
關於這兩點,他是仔細觀察過的,卻是沒有換人。
可隻是因為去次煙花地,人就變了一副性子。
這難免,不叫他多想。
想到這裏,陳安康的麵色突然就沉了沉,轉而對著陳媛更為謹慎的開口道:“他此時人就在我書房,你找人帶幾樣飯菜過去,試試他。”
陳媛兒聞言,也是為之一愣。
本事信口而言,此時卻突然應了懷疑,心中不免有些詫異。
待陳安康走後許久,她才從那疑惑中緩過神來,轉身對著院子裏的武俾道:“去吩咐小廚房做些吃食,一會兒去給許新成送過去。”
武婢翠竹聞言一愣,頓時臉上露出些許不願的道:“郡主,您管他做什麼。”
“不過會背些詩詞,又不是......”
“閉嘴,讓你去就去。”陳媛兒冷斥一聲。
那翠竹頓時閉上嘴巴,雖然氣惱得直跺腳,卻還是聽命的去準備飯食了。
隻是雖然準備了,卻並不願親自給人送去,轉手交給了另外一個武俾冬兒。
與此同時,郡王府的書房內,絲毫不知自己身份被懷疑的許新成還在埋頭苦寫。
這一百多首詩寫下來,時間很快就入了夜。
不知何時,書房的門被人一把推開,武俾冬兒沉著一張小臉提著食盒走進了門。
“郡主讓我給你準備的飯食,還有茶點。”
冬兒冷冷的開口,說著話將食盒打開,將裏麵的吃食一樣樣的拿了出來。
飯菜中混合著高點的甜香,瞬間就彌漫開來,鑽入了許新成的鼻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眉梢卻微微蹙起,頭也沒抬的沉聲道:“收起來吧!這毒死人的東西,我可不敢吃。”
正在布菜的冬兒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黑,怒聲道:“許新成,你別不知好歹。”
“我家郡主特意叮囑給你做的飯菜,你竟然說有毒。”
“你可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知個好歹。”
“要我說,這些飯菜喂給你吃,還不如喂給狗呢!”
冬兒越說越氣,三兩下就將才剛放下的飯菜又都收了回去,憤憤的白了許新成一眼,轉身提著食盒就走。
而從始至終,許新成都沒有挪開書桌,手中的筆也沒有停過。
他倒是不認為便宜嶽父或者潑辣小媳婦會想要毒死他,畢竟若是他被毒死,先不說康郡王府會落人口實。
坐在高位上的那位,怕是都會借此發難。
而這些,正是便宜嶽父極力避免的事。
所以,想到毒死他的人誰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郡王府的人。
這麼想著,許新成繼續老神在在的默寫詩詞。
直到書房裏的紙都用盡了,他這才伸了伸懶腰,隨意將書桌上的東西劃拉劃拉靠著椅子就睡起了覺。
而另一邊,冬兒提著食盒越往回走,越是生氣。
想她家郡主人美心善,多才多藝,卻被迫嫁給許新成那麼個貪財又不學無術的活廢物。
就這......那個活廢物還不知足。
先是逛煙花地,這會兒又汙蔑她們家郡主要毒害他。
還真是給他臉了!
冬兒這麼想著,轉頭便瞧見了正在牽著狗巡夜一名護衛。
再一想剛才許新成說得那些話,她三兩步上前,順勢將食盒裏的飯菜一股腦兒倒在了那狗跟前道:“吃吧!全都犒勞你了。”
那狗見到美味的食物,立即狼吞虎咽起來。
而牽著狗的護衛見冬兒一臉氣呼呼的樣子,立即好奇的問道:“冬兒姐,這是誰把你氣成這樣?”
“這麼好的飯菜,你竟然全都給我的大黃吃了。”
冬兒抬眼白了護衛一眼,冷冷道:“你話真多,你們護衛長沒有告訴你少說話,多做事兒嗎?”
“有,有!那我不問了。”
護衛縮了縮脖子,立即擺手說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嗷”的一聲慘叫。
剛才還狼吞虎咽的大黃狗,此時已經口吐黑血,倒地不起。
四條腿抽搐著沒有幾下,就徹底沒了氣息。
冬兒和那名護衛見狀,頓時傻了眼。
“這......這飯菜真得有毒!”
冬兒呢喃的開口。
而一旁把大黃當親兒子養的護衛,心中雖然委屈又傷心,卻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冬兒姐,你這飯菜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