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說一個詩友會而已,怎麼讓陛下重視得值得他親自降下聖旨。”
“原來,詩友會不過是個借口。借此接待月國,趁機來個一石二鳥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陳安康從月國使團的那些來人身上收回視線,低聲回著許新成的問話。
隻是那聲音中,不僅帶著一股子的寒意,更帶著一股子難以忽視的殺氣。
許新成眼神微閃,快速的翻看起原身殘留下來的記憶中關於月國信息。
沒想到這一看,倒是還真是讓他有些詫異。
月國,竟然是以文為重的國家,更是被眾國稱為風雅之國。
雖然兵力不行,但是架不住月國文壇大師各個威名遠播,更不乏能說會道者。
硬是讓這個隻有大慶一半的國家,成為了中立於其他五國之中,卻又是地位與大慶可持平的國家。
就連大慶的那些文人墨客,都對著月國的文壇大家和學者們異常的尊崇。
這其中,就包括原身。
不得不說,這月國可是把文化侵略玩了個明明白白的。
許新成這麼想著,眼睛也是一直盯著那些月國使臣瞧著,直到那些人走進了宮門,他這才收回了視線。
轉頭看向自己那位便宜嶽父,此時他是臉黑如墨。
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雙眼,殺意更是毫不做掩飾。
許新成當即心頭一緊,低聲道:“嶽父,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陳安康聞言,這才斂了斂心神,卻依然冷聲道:“隻能見機行事了!”
“不管如何,這詩由會變成兩國之宴,咱們都不能輸了氣勢。”
“不然就隻是簡簡單單的丟了咱郡王府的麵子,而是喪失國威,泯滅國權。”
“輕則,我沒了郡王的稱謂。重則,怕是你我都要人頭落地。”
陳安康說著話,轉身邁步朝著宮門內走。
而許新成聽了這些話,則是眼神流轉,心中也多了幾分成算。
連忙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很快,這翁婿二人就來到了宴會的大廳之內。
此時殿內已經坐滿了人。
那坐在正位龍椅上的,正是當今大慶皇帝炎帝。
而緊靠在他身側右手邊下手位置上的,則是一位一身穿月國特有的月白長衫,留著花白胡須滿麵儒雅老者。
與老者並排而坐的,看官服應該是大慶的宰相劉培直。
在劉培直的下手則前後依次坐著的是與那位老者同樣穿著月國衣袍的使臣,和大慶一到四品的文官。
別的先不說,就說那位老者,就足夠許新成好奇的了。
能夠同大慶宰相同席,怕不就是那位受五國國君都尊崇的月國文壇大家璞中雲吧。
據原身對這人的崇拜的記憶裏,此人一歲識字,三歲吟詩作詞,其文采之高至今無人能及。
所寫所譯無不精妙絕倫,為人正是剛正不阿,可謂是真真正正的君子。
如今真得一見,那老者眼神清明猶如皓月,倒還真是難得的正直有心思純粹之人。
又基於原身對老者的高度評價,竟也讓許新成對這位老人衍生出一份特別的好感來。
而就在許新成忙著把注意力放在那名老者身上時,殿上卻突然想起了炎帝極為冷淡的一聲質問。
“康郡王何故來得如此晚?”
陳安康抬手行禮,卻絲毫不懼,淡淡的回道:“剛在宮門之處,偶見月國使團與璞先生。”
“深知宴會之上,怕是少不了要談詩論詞。而臣下一介武夫,不通文墨這才怯步未能提前入殿。”
炎帝聞言,眼底暗芒微閃,卻轉而將目光瞄向了許新成。
早有所防備的許新成,此時已然是低垂著頭,謹小慎微的模樣。
與此同時,殿內突然又響起一聲低沉的嘲諷道:“康郡王你雖不通文墨,可你身邊這個女婿可是個善於舞文弄墨高才。”
“聽聞他一首《琵琶行》可是一日之間,便傳遍了整個京都。”
這人話音剛落,炎帝瞧著許新成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口中吐出的疑問冷意不減,卻也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還有這事兒?”
頃刻間,許新成的心思百轉千回,隨即上前行禮回道:“小人許新成不才,但確有此事。”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聞又一陌生的聲音冷冷的開口道: “陛下,裴某人有件事想要問一問這位許公子,不知可行?”
這又是哪個龜孫兒,戲真多。
你問啥?你想問個啥?
問我是不是你爸?
許新成暗自在心底裏咒罵,這朝堂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的,可是比他做殺手的時候那些明裏暗裏的刺殺難對付多了。
而此時的炎帝也是對於此人突然間的開口請示,有些始料未及。
這裴年豐除了是月國的使臣,可還是月國的國舅爺。
相至於此,炎帝隻是稍微遲疑了一些,便冷聲道:“裴夫子請!”
裴年豐再次抬手示禮,轉身臉上便帶上了幾分沉色,對著許新成冷聲道:“許公子,聽聞琵琶行這首詩詞是你所作。不知你是在何等情景中作得此詩?”
許新成沒有遲疑,隨口道:“是我隨性而作。”
“隨性而作?”裴年豐唇角微挑,冷聲嗤笑道:“我看不是隨性而作,而是隨性而抄吧!”
說完,他邁步走到大殿中間,順勢從袖口抖落出一卷卷軸來,大聲道:“此詩詞,是我月國名師廖詩仙所作的一首《意闌珊》。”
“花都月夜送友別,寒霜滿步冷淒淒。友人將行吾還在,舉杯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開頭不同,詞牌卻卻是一致。
字裏行間與之前許新成的比起來,雖說少了一些味道。
可這後續竟然又是一模一樣,顯而易見這兩首詩是有一抄襲。
一時間,整個宴會大廳內一片嘩然。
抄襲啊!
這許新成真是天大的膽子,竟然敢抄襲月國名師廖詩仙的詩詞,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是他所作。
真是夠不要臉的!
真是夠丟人的。
這丟人,都丟到月國使團門口了。
也就是在此時,殿上再次有人怒聲出口道:“陛下,許新成偷盜他人詩詞,有損我大慶文人風骨。還請陛下嚴懲此人,殺一儆百以作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