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指甲縫，口腔，陰道，]組長聲音低沉，[其中有三個人的DNA是在指甲縫中找到的，另外兩個存在於陰道和口腔，初步判斷，林小靜生前有被人強奸的可能性。]

說完，會議室出現了一陣詭異的靜默。

不多時，組長轉過頭看向我，[你有眉目嗎？]

[沒有，]我沉思了一會兒，[跟著林小靜的這五個星期，她的生活一直很規律，每天上課，下課，放學，回家，沒有一天出現過差錯。]

[人際關係呢？]組長接著問道。

[沒有特殊的人際關係，]說到這，我停頓了一下，[林小靜，可以說她沒有人際關係。]

[什麼意思？]

[除非必要，她從不主動和任何人說話。]

噠噠噠，指尖敲擊玻璃桌麵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學校那邊怎麼說？]

[也是如此，我和李元調查了她在小學時期的班主任，班主任說在那件事之前，她一直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

至此，三人的小會議再次出現了一陣詭異的靜默。

[那件事，]李元清了清嗓子，[當時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指向林小靜......]

[沒錯，]組長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任誰也不會能想到一個11歲的孩子為了巨額遺產能殺死自己的親生父母。]

[尤其這個孩子還在法律保護的年紀，]李元歎了一口氣。

眼看會議就要出現第三次靜默，我咳了一聲，[跳過這個問題，那五個人都是誰？]

[哦對對對，]組長恍然大悟般打開牛皮帶，裏麵有五張紙。

那五張紙上分別印了五個人的照片。

麵容，姓名，住址，人際關係，一應俱全，其中三個我見過，是林小靜的同班同學。

另外兩個有些特殊，看起來是穿著成熟的社會人士。

資料上顯示這兩個人和另外三個人沒有任何社會關係。

我皺起了眉頭。

林小靜就讀於林立國際高中部，這個高中以高升學率而著名。

和班主任溝通過之後，在辦公室我見到了那三個同班同學。

兩個女生，一個男生，全都漂染著頭發，帶著耳釘，其中一個女生更是把頭發染成了粉色。

[都是家裏砸錢進來的。]

在他們三個進來之前，班主任曾經這樣對我們說。

[林小靜死了？]

在我和李元推門而進的瞬間，那個粉色頭發的女生迫不及待向我們發出疑問。

她看起來十分緊張，像是要確認什麼，緊緊盯著我和李元。

[是的，]李元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抓住了旁邊女生的手。

那個女生哆嗦了一下，臉瞬間灰白了下去。

[怎......怎麼死的？]她又問。

[你認為是怎麼死的？]我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她向後退了一步。

麵前的三張臉和牛皮袋裏的三張照片一一對應。

粉色頭發的女生叫張迪，另一個叫王安心，男生叫劉猛。

此時張迪微微發著抖，整個人顯得焦灼不安，而王安心和劉猛卻低著頭不說話。

我和李元對視了一眼。

[你們兩個先出去，]李元對著張迪和王安心示意道。

[為什麼要我出去？]話剛落，張迪尖銳地叫出聲。

劉猛還沒有說什麼，倒是王安心快速地拉了下張迪衣服的下擺，那動作很是隱秘，張迪瞬間安靜下來。

關門聲隨之響起。

李元敲擊了下桌麵。

我聽懂了他的意思，三個人中，王安心看起來像是主導者。

關門的瞬間，劉猛發出一聲呻吟，他求救似的看向門的方向，但是那裏隻有一片空氣。

兩個女生的身影被隔絕在門外。

[劉猛，對吧。]

隨著李元的開口，我打開了筆錄本。

男生轉了過來，點頭的的痕跡微不可查。

他看起來十分緊張，手搭在膝蓋上緊握成拳，眼睛則盯著腳尖。

[剛剛那兩個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劉猛愣了一下，似的沒有想到警官會問這樣的問題。

否定過之後，他又搖頭，[不過，我們會經常在一起玩。]

不是朋友，卻經常在一起玩，看來這是新時代的混混們的相處模式，我想。

[前天下午也在一起玩嗎？]李元又問。

[沒......沒有，前天下午我和幾個朋友約著去了網吧。]

[什麼樣的朋友？]

[就......就我們經常在一起碰麵的幾個朋友。]

[幾個人？]

[四個。]

[他們現在在學校嗎？]

[不，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他的聲音顫抖。

社會人士？我皺了下眉，隨即想起牛皮袋裏的另外兩張照片。

[有他們的照片嗎？]我問道。

[有，]劉猛點點頭，[不過我的手機在班主任那裏存著。]

[我去要，]我站起身將手中的筆錄本遞給李元，[你繼續問。]

李元點了點頭。

廢了點時間才找到班主任。

國際高中的走廊複雜曲折，正當我準備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

我發現王安心和張迪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遠離辦公室的角落。

這會，王安心正低著頭對張迪耳邊說些什麼。

張迪聽後雙手有些發抖，不斷點頭又搖頭。

兩個人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加重了走路的聲音。

她們兩個聽到之後迅速分開了。

接觸到我的目光之後，張迪顯得更加焦躁不安，而王安心一如剛才的模樣，背靠著牆，低頭不說話。

目光在她們倆之間過了一遍之後，沒有說話，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而餘光中，王安心對著我的方向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