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馬車抵達天盛酒樓。
豐裕縣不過是滄州下屬的一個小縣,隻有十來萬的常駐人口,經濟並不繁榮。
可自從秦王府搬到這裏後,天盛酒樓便橫空出世。
民間多有傳聞,稱天盛酒樓是秦王府名下的產業。
實際上隻有江辰心裏明白,這座酒樓是有人安插在豐裕縣的眼線,用來時時刻刻注意秦王府的動向。
“王爺,情況好像不對。”趕車的下人低聲說道。
江辰掀開馬車門簾,不由得微微錯愕。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李偉竟然被五花大綁的跪在天盛酒樓門口,旁邊還站著十幾個精壯男子。
打狗還得看主人。
何況李偉是秦王府的管家。
江辰大大方方的從馬車內走下來,威嚴的目光掃視在場所有人,“你們誰是這裏能主事的人?”
“在下天盛酒樓老板周大富,敢問閣下是什麼人?”周大富身材臃腫,四十幾歲的年紀個頭還不到一米六。
“秦王府,秦王江辰。”江辰鎮定自若的回應。
此話一出,酒樓門口的眾人哄堂大笑,看著江辰宛如看著動物園裏的猴子。
“秦王府的傻子王爺被囚禁了十幾年,你不會不知道這事兒吧?”
“就算是冒充身份來騙吃騙喝,也得提前打聽打聽啊。”
“你要是秦王,那我們豈不都是王爺了?哈哈哈哈。”
在眾人的印象裏,小秦王年幼癡傻。
赤玉曾尋遍天下名醫,也沒能治好癡傻之症。
而眼前的江辰,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最重要的是,自從新管家掌權秦王府後,小秦王就被軟禁在府裏。
這麼多年過去,江辰早已經長的變了樣。
除了府裏的下人,非熟悉之人絕對不可能認出江辰。
趕車的下人為了表忠心,立即站出來衝著他們嗬斥道:“你們大膽!見了秦王不下跪行禮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當眾譏諷秦王。”
周大富繞著江辰走了一圈,一邊說一邊搖頭,“給你個機會,你還真裝上了?”
“冒犯秦王!乃是死罪!”趕車的下人威脅道。
江辰擺了擺手,示意他沒必要浪費那麼多口舌。
信就是信,不信的人說再多也改變不了。
“老實交代吧,章管家的腰牌為什麼會在你們手裏,這輛秦王府的馬車又是從哪兒偷來的?”
“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你們幾個都走不了!”
周大富一個眼神,十幾名精壯男子圍了上來。
他並不認為江辰是真的秦王,反倒認為這很可能是章管家的陰謀。
因為當年給章管家的任務,就是入主秦王府後製造意外除掉秦王,可他違抗了命令。
再加上赤玉不斷的對皇室施壓,上麵的人最終改變了決定,準備掏空秦王府的家產,讓小秦王自生自滅。
隨著秦王府的財政越來越困難,章管家奢靡的生活受到了影響,已經有了不受控製的跡象。
那麼,他派人偽裝成秦王來談判索要好處,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本王行事,何須向你們這些小人物解釋?”江辰的個子比較高,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周大富,緊接著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在場所有人都蒙圈了。
說打就打,行事霸道毫不含糊。
如果不是真秦王,那一定是真瘋子。
“你敢打我?”周大富捂著臉,正準備發怒,結果又一巴掌甩到自己臉上。
啪!
啪!
啪!
江辰連續扇了三巴掌,直到掌心發燙漲疼才停下來,“冒犯本王,打你都是輕的。”
“給我......”周大富下意識想要讓手底下人動手,可最後那個‘上’字始終沒有說出口,而是改口說道:“來人!給我去秦王府查查看,一定要找到章管家問個清楚!”
“是。”兩名精壯男子點點頭,騎馬奔向秦王府。
周圍人全都看呆了,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盡管他們潛意識裏不相信江辰是秦王,可他表現的太強勢太霸道。
寧可拖延一點時間,也要先把事情弄清楚。
“小子,如果讓我發現你冒充秦王,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周大富捂著微微腫,脹的臉頰,目光恨不得將江辰大卸八塊。
“是嗎?本王候著!”江辰麵帶微笑的回到馬車上坐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十幾分鐘後,兩名精壯男子騎馬趕了回來。
看著兩人慌張的神色,眾人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料。
“周老板,秦王府的章管家已經......已經死了......”
“根據府裏下人說的話,眼前這位少年......應該就是秦王......”
兩名精壯男子的聲音都在因恐懼而顫抖。
此話一出,周大富等人麵目呆滯,狠狠吸了一口涼氣。
堂堂王爺,哪怕是已經落魄的王爺,也絕對不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能夠得罪的。
就剛剛那些所作所為,已經夠讓他們掉腦袋了。
周大富狠狠咽了口唾沫,確認道:“你們倆查清楚了嗎?他真的是秦王嗎?”
“千真萬確。”兩名精壯男子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轟隆。
刹那間,周大富如遭五雷轟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以前的時候能欺負秦王癡傻,當麵說些難聽的話也沒什麼關係。
但現在不一樣了,秦王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傻子。
有恩不一定會報,但有仇一定是當場就報。
此時再想想江辰敢那麼霸道,肯定是心中有很強的的底氣。
一國王爺,論身份地位就算是豐裕縣縣尉見了也得跪在地上行禮,更何況他們這些沒有任何官職的平民百姓?
啪啪啪!
方才出言譏諷江辰的幾個人,此時也都跪在地上,一邊自己掌嘴一邊道歉祈求原諒。
“小王爺,是我有眼無珠口無遮攔,都是我的錯,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人吧。”
“隻要王爺能繞過小的,小的掌嘴多少次都願意。”
“家裏上有老下有小,還望王爺饒恕小的這一次,保證以後願為王爺當牛做馬報答。”
周大富畢竟是天盛酒樓的老板,思緒比他們更加靈活。
光求饒可救不了自己的命,得證明自己的價值。
於是,周大富跪著走到馬車旁邊,低聲下氣的說道:“王爺,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和章管家交接,您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小的,小的全都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