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辰在馬車內正襟危坐，冷冷問道：“這些年章管家偷偷賣掉的王府產業落到了誰的手裏？”

“具體的不太清楚。”

周大富下意識的回答，而是像是想到了什麼，趕忙改口說道：“但是，章管家每次交上來的田契、地契都是經小人之手送往滄州。”

滄州？

江辰眉頭一挑，陷入了沉思。

滄州最具權勢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滄州知府，一個是淮南侯。

前者是朝廷命官，沒理由掠奪秦王府的財產，況且他也沒那個膽子。

淮南侯是當今陛下的表親，當年老秦王被逼死，淮南侯功不可沒，從那以後就成了陛下眼裏的紅人。

雖然隻是個侯爺，但他手裏的權力一點也不比王爺小。

“送往滄州哪裏？”江辰又問道。

“小的和章管家一樣，都隻是最底層的小卒，不可能知道太多關於上麵的信息。”周大富戰戰兢兢的回答，不斷在腦海中回憶可能派的上用場的信息。

“是誰讓你建的這座天盛酒樓，你總得知道吧？”江辰意味深長的問道。

“是滄州商會的會長出全資建設酒樓，我隻負責管理，順帶著......監視秦王府的一舉一動。”周大富說著說著聲音變小。

當年的他，隻是滄州商會一名普通的賬房先生。

後來被會長看中，派來豐裕縣當天盛酒樓的老板。

一邊堅持秦王府的一舉一動，一邊和章管家負責交接。

但周大富很清楚，滄州商會沒那麼大的能量，它的背後還有更厲害的人。

至於那人是誰，周大富真的不清楚。

“滄州商會？”江辰微微皺起眉頭，再次陷入沉思。

在他的記憶裏，滄州商會是大周國十大商會之一，實力非常雄厚。

淮南侯雖然是陛下眼裏的紅人，但他本人沒什麼雄才大略，頂多是一條好狗。

以他的本事，絕對撐不起這麼龐大的商會。

江辰越思考越覺得混亂，整件事情千絲萬縷撲所迷,離，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準頭緒。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秦王府失去的那些產業，肯定得拿回來。

踏踏踏！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辰掀開門簾定睛看去，竟然是一排排官兵趕了過來。

“趙縣尉？您怎麼來了？”周大富微微詫異。

“你們竟敢忤逆秦王，統統給本官拿下，押回大牢！”趙山無視他的目光，衝著手底下人下令道。

近百名官兵一哄而上，將周大富和他的手下全部摁在地上帶上枷鎖。

不論他們如何掙紮，如何辯解，官兵們根本就不聽，硬是押著往大牢的方向走。

緊接著，趙山走到馬車旁邊，撲通一聲跪下，“豐裕縣縣尉趙山，拜見秦王！”

“趙縣尉來的真及時啊。”江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報官，看周大富那吃驚的模樣也不可能報官。

既如此，那就是有人通風報信。

思來想去，也隻能是秦王府內的下人了。

“本官身為縣尉，自當維護一方秩序，秦王謬讚了。”趙山顯然是個老油條，明明心裏跟明,鏡似的，嘴上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江辰繼續問道。

“忤逆秦王，當然是死罪。”趙山麵色冰冷，仿佛處死十幾個人和踩死十幾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江辰笑了笑，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

這哪裏是為自己出氣？

分明是擔心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人滅口。

畢竟，他們和章管家一樣，都隻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王爺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下官嗎？”趙山不卑不亢的問道。

盡管他表現的很恭敬，但言語裏都不把江辰放在眼裏。

秦王府大勢已去，財政空虛。

唯一值點錢的，也就是秦王的身份了。

這個身份能糊弄得了平民百姓，但是糊弄不了趙山。

用不了多久，秦王府將永遠成為曆史。

“沒了，你回去吧。”江辰擺了擺手，旋即衝著下人使眼色。

趕車的下人明白過來，立馬解開被綁的李偉，旋即驅車返回秦王府。

就在江辰離開後不久，一名官兵摘掉頭上的帽子，大搖大擺的走到趙山麵前，“剛得到消息時，還以為是假的呢，沒想到傻了那麼多年的秦王真恢複正常了。”

趙山微微彎著腰，低姿態的接過話茬，“是啊，此時的江辰已經有幾分老秦王的神采了。”

“但是可惜啊，秦王府大勢已去，縱然江辰是天縱之才也改變不了結局。”那人洋洋得意的說道。

“那......下官接下來該怎麼做？”趙山問道。

“秦王府已經被掏空，江辰在朝中又沒什麼勢力，接下來隨他去吧，咱們該重點關照關照赤玉了，這位可是個硬骨頭。”那人陰森森的說道。

......

另外一邊，江辰等人回到秦王府。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青鳥和李偉吩咐看守的人召集過來，一一確定在此期間離開過王府的人。

果不其然，是有人暗中向縣尉通風報信，關鍵還不止一人。

江辰下令將這些人逐出秦王府，而後又讓青鳥和李偉對剩下的人一一進行篩查。

最終，近百名下人辭退了一半以上，偌大的秦王府瞬間冷清了幾分。

此刻已經是深夜，江辰通知青鳥和李偉來正廳議事。

“王府名下具體還剩下哪些產業？你們知道嗎？”江辰問道。

青鳥和李偉對視一眼，陸續說道：“當初老秦王和大小姐在大周國境內置辦的產業基本上都賣光了，就隻剩下豐裕縣的染布坊和三十幾畝田地。”

“豐裕縣人口稀少，染布坊的生意不好做，也是年年虧損。”

“所剩的三十幾畝田地大都是硬土地，非常不利於農作，特別是近些年幾乎都沒什麼收成，白忙活一整年反倒虧欠佃戶們的工錢。”

“那王府賬上還剩多少錢？”江辰又問道。

“回王爺，小人剛才已經跟賬房核對過了，目前王府賬上還欠三萬多兩白銀......”李偉回答道。

“怎麼會欠那麼多？”

“除了被拖欠的下人和佃戶的工資，大部分都是前管家在豐裕縣錢莊借的錢。”

“媽的！”江辰實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