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初還給林琅音開了一些外用藥膏。
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沒幾日就隻剩下淡淡的淤青。
總歸是病了一場,人消瘦了一圈,麵色也泛著病態的白。
花嬤嬤站在門口,看她病懨懨的模樣都覺得我見猶憐。
“林姑娘,王妃要見你。”
林琅音正仔細擦著那盆蘭花,忽然聽到花嬤嬤的聲音,差點沒把花盆推倒。
王妃對她從無好眼色,突然召見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林琅音忐忑思索是不是這段時間自己犯下什麼錯誤,亦或者國公夫人又送來什麼東西,動了王妃的怒氣。
可當她走進驚蟄院的時候,屋內氣氛並不是預想中的陰沉。
僥幸的鬆口氣,林琅音不敢怠慢,連忙跪下施禮,“奴婢見過王妃。”
王妃正襟危坐,並沒叫她起身,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出門看診可還順利?身子可好些了?”
“謝王妃關心,奴婢已經痊愈,日後會更加盡心侍奉世子。”
“聽說國公府為了你的病情,不惜重金去買上等藥材,弄得好像雲府苛待你一般——”
“王妃有所誤會,奴婢的娘,還在國公府當差,奴婢之前所有工錢都由娘親保管,是國公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實。許是夫人以為奴婢沒錢,才說出那種話的。”林琅音手心捏了把汗。
別看王妃身子精瘦矮小,渾身卻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威壓。
市井傳言淮南王妃巾幗不讓須眉,時常掛帥出征,怕也並非空穴來風。
她隻憑氣場去分析王妃,王妃卻用眼睛將她打量個透徹。
烏發雪顏,身段婀娜。
的確是個美人計的上上人選。
輕手放下茶杯,王妃給花嬤嬤使了個眼色,花嬤嬤立即會意走出房間。
“起來吧,畢竟大病初愈,可別叫外人以為雲府是個不講人情的地方。”
王妃冷言相對還好,林琅音不覺得奇怪。
忽然這麼關心她,一時竟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外麵的大夫終歸是外人,我這個做主母的,怎麼也該對你的病情有所了解——”
王妃話音剛落,花嬤嬤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老者。
林琅音受寵若驚,跪伏在地辭藻謙卑,“奴婢多謝王妃好意,但奴婢身份低微,萬不敢勞煩府醫。”
“看看吧。”王妃帶著些許不耐煩,一錘定音。
花嬤嬤冷著臉把林琅音拉起,按在椅子上,拽著她的手擼起袖子,霸道扣在桌案上。
“王妃讓你看你看便是,哪那麼多廢話。”
林琅音被迫看了府醫。
府醫剛探了她的脈,忽而抬眸打量林琅音。
那眼神讓林琅音心虛的垂下了頭。
她私自用避子藥的事,應該瞞不住了。
但這也是為雲府著想,她篤定王妃因為這事把她怎麼樣。
府醫收回手,“啟稟王妃,這位姑娘病痛尚未根除,不過服用的藥物很適合姑娘,不需要其他藥物了。”
王妃聽懂府醫話中含義,眸色閃了閃,倒還算是個聰明的。
隻是,她怎麼有種自己兒子被嫌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