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待奴婢極好。”
林琅音垂頭,相比於前世的東宮,她沒有說謊。
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落了國公夫人的麵子,讓國公夫人麵色徹底陰沉。
林琅音顧不了那麼多,不自覺微呼吸微屏,“都是奴婢身子不爭氣,不小心染上病氣。”
她輕提手上藥包,順勢給避子藥找了個完美借口。
顧宴初明顯不信,但這種局勢,隻要他說一句偏幫林琅音的話,日後都將成為別人刺傷她的刀。
“原來夫人是想讓在下為林姑娘看診。”
顧宴初語氣平常,衝國公夫人拱了拱手,“不瞞夫人,方才林姑娘去過回春堂買藥,但在下急著來國公府,林姑娘還一味強調身子並不大礙,就開了些簡單溫補的方子。今日是在下虧欠夫人,在下承諾,等手傷康複之後,定好好為林姑娘調理身子。”
話鋒被調轉,國公夫人麵色才好了些,含笑言謝,“那就有勞顧公子了,琅音的診金都算在國公府的賬上,需要什麼好藥材,顧公子盡管用便是。”
兩人賣力的你來我往,都不約而同小心覷著雲別塵的神色。
雲別塵給出的反應也令人咋舌,夾著傲慢的笑,“想不到夫人對一名婢子如此上心,小爺都懷疑她是不是國公夫人/流落在外的女兒了。”
這話國公夫人接不了,氣氛陷入僵持。
林琅音胸口也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看在國公夫人的“麵子”上,趕緊謝過的顧宴初,然後很自覺地走到雲別塵身後站好,一副忠心仆人的模樣,也是在表明立場。
顧宴初用幾句醫者話術叮囑林琅音幾句後,先行告辭。
國公夫人狀做相送顧宴初走出幾步,距離雲別塵稍遠些,磨磨蹭蹭的轉身時候,見雲別塵好像跟沒有要走的意思。
“今日老爺上朝未歸,犬子也不曾回府。不好邀請世子進府——”
“小爺臨來國公府也不過是取些屬於雲府的東西。國公夫人不用客氣,小爺拿到東西後自會走人。”
雲別塵那套“狗仗人勢”又來了, “還是說,要太子殿下親自前來?”
國公夫人暗暗磨牙。
淮南王是當今聖上胞弟,手握周國三成兵權,是雲別塵囂張跋扈的根本。
可周國是姓雲的,卻不是他雲別塵的雲。
未免有些太囂張。
“世子說的哪裏話。”
國公夫人如鯁在喉,心情很矛盾。
不管如何看不上雲別塵,麵子還是要給的。
“不過國公府下人眾多,奴契找起來有點繁瑣——”
她看向林琅音,唇一顫,笑著道:“下月初是太子妃生辰,屆時我們東宮再見?”
太子有意拉攏雲別塵,國公夫人自當要“物盡其用”的幫助太子。
讓雲別塵去參加太子妃的生辰宴,也是無形之中抬高太子妃的身份。
如此想著,胸口的陰雲漸漸開散,國公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雲別塵大有深意地望著國公夫人,撚了撚手指,“太子妃生辰啊,那可是大事——”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似乎隱隱含著某種期待感。
林琅音抬眸看向他的側影,不知為何,腦海中竟浮現出那盆擺在房中的峨眉春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