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音靈光一閃,低聲對國公夫人謝恩,“奴婢謝過夫人,聽聞奴婢不適,竟為奴婢找來顧大夫。”
國公夫人抬了抬眼皮,表姑娘本就是個借口,要是隻有顧宴初一人,她還有個說辭,可當著雲別塵的麵,她的確需要一個完美的理由給圓過去。
三分賞識三分賭氣地看了眼林琅音,吩咐小廝開門,國公夫人立即變回從前那個端莊沉穩的當家主母。
“今兒是什麼日子?竟然能讓世子光臨,簡直蓬蓽生輝啊。”
國公夫人親昵地讓林琅音挽住手臂,暗戳戳用勁,硬拽著林琅音走出正門。
雲別塵站在最顯眼處,背脊挺直,眉眼之中透著高位者被滿足一切的厭世感。
紈絝至極。
瞥見林琅音與國公夫人一同出現,雲別塵不如顧宴初那般詫異,漫不經心道了句,“太子殿下送了一名婢女去雲府,今日管家清點府中人數,豁然發現婢女的奴契並不在雲府。”
不知是不是林琅音的錯覺,她好像看到雲別塵挑釁地瞥了顧宴初一眼。
國公夫人笑容意味深長,“原來如此,事前沒聽太子殿下提及,我還以為琅音隻是去雲府照料幾日就會重回國公府。想不到一時疏忽,居然要世子親自前來,倒成了國公府的不是了。”
話雖如此,國公夫人並沒有立即吩咐讓人去取奴契,轉眼看向顧宴初,“顧公子不便出診,派人來知會一聲便是,親自走這一遭可讓我心懷愧疚了。”
顧宴初躬身拱手,不經意間亮出他包紮的右手,“在下承蒙夫人看重,卻幫不上忙,是在下慚愧。”
國公夫人就那麼晾著雲別塵,走近顧宴初幾步,“顧公子之前為我調理過身子,知道我很是珍惜琅音,在國公府的時候琅音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想短短幾日,竟狼狽如此。”
國公夫人做作地摁了下眼角不見蹤跡的淚水,“也不瞞顧公子,琅音如今定無居所,請顧公子前來是想給琅音看看身子,為避免旁人閑話,才謊稱是表姑娘。”
這個旁人不用說,指的就是雲別塵。
顧宴初接著她的話道:“在下也從未見過如此憔悴狼狽的林姑娘。”
兩人你來我往,暗暗將矛頭指向雲別塵。
雲別塵卻無所謂地哼笑出聲:“國公夫人既然如此看重林姑娘,倒是太子的不是了?竟然強取豪奪,把夫人的眼珠子挖出來給小爺,小爺當真收受不起呐。”
“要不,小爺回了太子殿下?”
國公夫人有誥命在身,居住京城幾十載,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這般夾槍帶棒的諷刺自己。
還小爺小爺的,想要氣死誰!
但他張口閉口掛著太子,國公夫人頓時沉下臉,差點沒接住雲別塵的戲。
“世子這是說的哪裏話,能伺候世子,也是琅音命好。”
雲別塵也不慣著她,對她的話顯得有些不耐煩,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林琅音,語氣涼颼颼的。
“還有你,在雲府就這般委屈?是雲府苛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