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薑還是老的辣。

國公夫人可不似太子妃那般輕易能糊弄過去的。

“去東宮前你就已經知曉是龍潭虎穴，會如此輕易被葉氏得手？你可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你的謹慎旁人不知，我還不知？”

話到此處，國公夫人的聲音又冷上幾分，“我看你是早有預謀！”

“夫人為何會如此想？”林琅音淚眼朦朧，“雲府上下都認為奴婢是太子送去的奸細，三番兩次責罰奴婢，就連幾日前那場大雨，奴婢都整夜跪在雨中。”

林琅音身著雲府粗使丫鬟的衣裳，烏發簡單盤髻，一副病中簡裝的模樣。

她伸出手背，那上還有洗衣裳留下的裂痕，又挽起褲腳露出淤青的膝蓋，淚眼朦朧地道：“奴婢深知夫人和太子妃對奴婢的寵愛，更明白去東宮有太子妃的照拂，定是榮寵一生。可是，太子殿下送奴婢送的突然，奴婢並未收到殿下任何囑托，卻在雲府飽受煎熬，奴婢冤枉啊！”

許是很久沒見林琅音情緒激動，國公夫人不自覺對她的話信了幾分。

太子妃雙眼還亮了一下，“你說是太子送你去的雲府？”

“奴婢不敢撒謊。”

當日具體發生什麼大家都不得而知，太子從未提及，太子妃也是雲裏霧裏的。

結合之前有人想拉攏雲別塵，給雲府塞美人被拒的事情，太子妃暗淡的表情一點點晴朗了。

和國公夫人對視一眼，太子妃輕聲呢喃，“自那日起，殿下從未提及過你的名字——”

反倒是從前，時不時就會掛在嘴邊。

太子妃自以為太子在欲蓋彌彰，給國公夫人遞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國公夫人沉默了半晌，想起與林琅音一同劫回來的避子藥，“太子殿下的心思豈是你我能夠隨意揣測？不管如何，你現在做了世子的通房，若懷上子嗣，被抬位份做個妾室指日可待，為何要用此藥？”

隨手扔出藥包砸向林琅音的肩頭，國公夫人眯著眼睛，試圖從林琅音的表情上找些端倪。

林琅音卻滿臉不可置信，“夫人認為王妃會給奴婢機會懷上雲家血脈？”

還算有自知之明。

國公夫人麵色漸漸軟了下來，林琅音肯自己斷絕後路，至少攀附雲別塵的心思沒那麼重。

正猶豫著該如何破冰，給她灌輸好好配合太子吩咐的時候，吉嬤嬤匆匆敲門，“夫人，世子來了，就在門外。”

國公夫人眼尾微挑，看了眼林琅音，見她神情呆滯好像有點受寵若驚，輕笑著起身拉起林琅音，“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林琅音緊緊抓著她的衣袖，“不知奴婢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國公夫人讓太子妃繼續待在後宅，拉著林琅音，一路來到府門前。

隔著門板都能聽見門外的客套話。

“原來是回春堂的少東家啊，失敬失敬。”雲別塵毫不走心的恭維，“不知少東家為何會來國公府？”

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林琅音指尖顫了一下。

“在下受夫人所邀，來為國公府表姑娘看診。可在下煎藥時不小心燙傷手，為表歉意，帶了些補品前來賠罪，不想居然巧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