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沒有隱瞞,將自己如何進入敬事房,如何僥幸從醉酒的老太監手下保住命 根子,一五一十地道來。
他沒有撒謊,畢竟這全都是真事。
夏雨淑有心想查的話,直接提審敬事房的人,輕輕鬆鬆就能查出來。
眼下正是自己要獲取信任的時候,沒必要因小失大。
“哼哼,看來這宮中真是瀆職成風啊,連敬事房都是如此!”
夏雨淑冷哼一聲,明顯有些動氣。
“那你為何又要入敬事房?”
李程拱手,笑嗬嗬地道:“自然是希望能服侍陛下,為大夏王朝效死。”
“你還有這種覺悟?”
“咳咳......其實主要是小的無父無母,在外也活不下去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存了些錢,想著進宮就算不能混個榮華富貴,也能安享晚年。”
小機靈會拉近雙方的距離,而且延後回答可以讓對方不會繼續懷疑你的話。
果不其然,夏雨淑甚至都沒有追問李程的家世。
或者說,大部分進宮的太監,都是這樣的想法。
要知道,即便到了李程穿越來的後世,傳宗接代也是頭等的大事。
更別提以血統論的封建王朝!
誰家要是唯一的兒子跑去當了太監,一家子人都得蒙羞,在鄉裏抬不起頭來!
“嗬嗬......安享晚年,在這深宮之中,又有誰能真正的安享晚年呢?”
夏雨淑似是有所觸動,望著窗外陷入了沉默。
李程見縫插針道:“陛下,想安享晚年無非需要天下太平,陛下若有需要,小的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夏雨淑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兩圈,忽地冷笑道:“看來比起安享晚年,你更想要權勢滔天。”
“若有機會向上爬,誰會不想呢?”李程麵色平靜地應對道,“但爬上去的是自己人,總比是敵人要好吧?”
兩人四目相對,目光交彙。
數不清的念頭和想法,同時在腦海裏誕生。
李程也不知道,夏雨淑在想什麼。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已經多了一枚令牌。
“東廠提督的位置一直空缺,正需要一個合適的人,把本宮這兒打掃幹淨,你就可以去上任了。”
東廠?
李程頗有些意外,沒想到夏雨淑竟然會將這個位置交給自己。
大夏王朝的權利機構很複雜,但大多和自己前世的明朝沒有太大的差別。
其中的東廠,便完美地繼承了曆史上的赫赫威名。
作為大夏王朝最大的情報機構,東廠一直效忠於先帝。
前任提督為先帝鞍前馬後,直到暮年無力把持事務,這才退隱。
之後本該選出下一任提督,奈何先帝病重,這龐大的情報機構才逐漸淪入幕後。
畢竟,東廠就是皇帝身邊一條忠心的惡犬。
皇權盛,則東廠盛。
皇權衰,則東廠衰。
沒有皇帝的支持,惡犬也隻能乖乖當一條看家狗。
拿起提督令牌,李程仿佛看見了一條康莊大道,在自己麵前徐徐展開。
俗話說的好,遇良人成家,遇富婆成家立業。
古人誠不欺我!
當朝女帝,可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富婆了嗎?!
“微臣領命,定會幫陛下將這寢宮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李程抓起令牌,轉身大步走到殿外。
之前燕王能夠毫無阻礙地進入靈堂,可見就連夏雨淑身邊,都被對方安插了人手。
夏雨淑要讓自己做的,便是先將這些人手給拔除了。
不一會兒,這些天服侍夏雨淑的宮女太監,都被叫到了殿裏。
夏雨淑端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李程,想看看他要如何把人找出來。
“全部都站好,我乃是東廠新任提督,今日來此是為了核查爾等,是否對陛下有二心!”
李程趁熱打鐵,直接拿起令牌晃了晃。
這些太監宮女們,臉上頓時湧起濃濃的恐懼之色。
雖然李程沒有換上東廠的衣服,但光是那令牌帶來的威懾,就足以讓他們害怕。
隨即,李程分別叫出來幾名小太監,單獨在屋外問話。
這是最普通的審訊手段。
不過出乎李程意料的是,好幾個太監的口供竟然都一模一樣,完全挑不出破綻。
想來也是,既然敢為燕王辦事,那肯定都知道暴露的下場。
在自己沒有證據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招供。
“提督大人,找出來了嗎?”
夏雨淑滿臉戲謔的笑容,先前自己老是被這家夥牽著鼻子走,她也想看看對方狼狽的樣子。
然而,李程卻是不慌不忙,走到屋外取下一名侍衛腰間的長刀。
“陛下放心,很快就把人找出來。”
錚!
長刀出鞘,金戈作響。
李程來到一個小太監麵前,毫不猶豫地舉刀便砍。
哧啦!
霎時間,血光飛濺,斷肢在空中畫了個圈,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小太監的哀嚎聲,瞬間在殿內炸響。
李程卻沒有給他倒下去的機會,而是一把抓住他的頭發,長刀架在其脖子上。
上揚的嘴角,帶起猙獰的笑容,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你們伺候陛下的時間不同,但口供卻一模一樣,甚至連過程都一樣,真當本提督是傻子不成?”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供出你的同夥,本提督饒你不死!”
不是所有人都能直麵死亡的恐懼。
小太監強忍著劇痛,接連供出了幾人,每個被他點到的人都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很好,很好,如果不是你背叛了陛下,本提督會很中意你這種聽話的手下。”
話音落下,李程麵無表情地將其抹了脖子。
“來人,把點到的這些人都帶下去,壓入天牢候審!”
雖然光靠這些人,對燕王肯定造不成威脅,但能問點什麼還是該問點什麼。
蚊子腿小也是肉嘛。
幾名侍衛立刻衝進來,將痛哭流涕求饒的幾名太監侍女,給拖了出去。
迎接他們的,將是難以想象的淒慘下場。
殿裏,一片死寂。
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李程駐足,揚起淡淡的笑容,臉上還帶著斑斑點點的血跡,扭頭看向夏雨淑。
“陛下,這殿裏......現在幹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