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要吃烤地瓜,顧景睿給我買了一個很大的烤地瓜,我掰給他一半,我們邊吃邊從街頭走到街尾。
一路上我沒買其他東西,我知道他沒錢,我自己付錢的話他或許會心裏不好受。
我隻告訴他我平常逛街會做什麼,將自己的喜好一一跟他說明。
我這人心急沒耐性,不喜歡什麼細水長流。
末了我問始終一言不發的顧景睿,“都記住了嗎?”
顧景睿點頭,我又道:“記住的話成親以後都給我買啊。”
他抬頭看我,眸光複雜。
我說:“顧景睿,隻要你敢娶,我就敢嫁,雲泥之別又如何?你既能靠獻計入京,才華不輸任何人,我信你!”
他眸子中有點點星光在湧動。
之後我每天雷打不動去找顧景睿,我臉皮厚會主動牽他的手,看他羞紅的臉哈哈大笑。
有時候趁他不注意在他臉上親上一口,看他瞪大的眼睛更是覺得有趣。
他剛開始還會讓我安分些,慢慢就習慣了。
在我吃過東西帶著一嘴油親他臉時,他會淡定地拿出帕子將我臉上的油擦掉,才慢悠悠擦臉。
我說的話他也記住了,他會在拿到微薄的月奉之後給我買些稀奇的小玩意,不貴,但是夠古怪,他懂我的喜好。
他從未說過喜歡我的話,但不管多晚多累都會將我送回家,停在巷口看我進府門才離去。
他家清寒沒有下人,什麼事都要自己動手,可我去他家時,他從不讓我沾半點活。
不僅不讓我幹,也不讓他老娘幹,自己一個人悶著頭掃地做飯洗衣。
他不怎麼愛笑,但是我知道他高興的時候幽邃的眼裏會帶著星星點點,跟我一起時我時常能看到,我想他也是喜歡我的。
可即使他跟我在一起時高興,我仍舊能看到他眼底的抑鬱不得誌。
一個鄉下來無權無勢的毛頭小子,即使有才華在這官官相護的朝堂注定是冒不了頭的,所以我回家找到了我爹。
“我要嫁給顧景睿。”我說。
我爹正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頭也不抬,“就那個讓你天天往寒水巷跑的窮小子?”
我點頭,我爹搖頭,“太窮了。”
二哥也在一旁嘖嘖搖頭,“你是豬腦子麼?他一個鄉下來的小子,在馬球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你塞帕子,你就沒想過他就是故意引起你注意?”
我不客氣回懟:“那也比你笑那麼大聲強!”
二哥看著我一副沒救了的樣子,但我相信一切隻是顧景睿心地好。
鬧了幾天我爹還是沒有鬆口的跡象,他說我想玩玩可以,玩過之後憑鎮遠侯府的關係,仍舊能給我找一個好婆家。
但是真嫁給顧景睿不行,他養我那麼大,不是讓我去個窮光蛋家裏當牛做馬的。
我說顧景睿不會讓我當牛做馬,他什麼粗活都不讓我碰。
我爹說那是因為他還沒把我騙到手。
他不讓我出門,將我鎖在房間中每天讓下人給我送粗茶淡飯,我見不到顧景睿怕他以為我躲著他,心急如焚。
便威逼利誘從小跟著我長大的丫鬟湘兒給顧景睿通風報信,告訴他我現在的處境,讓他千萬等我。
有天我在屋內聽到府外傳來笛聲,吹的是《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