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安年這邊並不知道身後二人的反應，這此時已經完全沉浸於的自己的世界中。

在他眼中，自己正置身於一片茫茫無垠的碧水之中，每走一步，腳下便生出朵朵蓮花，腦中梵音陣陣。

胸中意氣此刻已完全寄托在詩句之中，就等最後一刻完全爆發出來，使得心中通透！

顧安年再往前走一步，雙手背於身後，就此靜默。

紅魚見此，心中升起喜意。

“嗬這小子定是作不出了！說是作詩，結果隻有八個字，依我看，他那也是從什麼書裏剽竊所得並非真本事，如今作不出後續便是證據，隻有小聰明沒有真才實學，我早就知道是這樣！”

女帝凝眉不語，她總感覺顧安年不像是作不出後續，反倒更像是在積攢“勢”，醞釀著什麼。

突然！

顧安年腳步一動，且速度比之先前都要快，就像其陡然高昂的詩境，在其走完第七步的前一刻，最後兩句也是響徹在大殿！震耳欲聾！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好、好詩！”

女帝再也繃不住，臉上的震驚與讚歎使得這張冷淡的俏臉散發出別樣的魅力，猛地鼓起掌來。

紅魚則是完全傻眼了，如今通篇看這四句十六字，即使是大字不識的武蠻子都能明白為何意，可就是這般淺顯易懂的東西，卻愈是振聾發聵！至理名言不外乎如此！

而想起剛才自己那幾句冷嘲，紅魚臉頰迅速染上一抹通紅，原先那副高傲模樣全然不複存在，此刻的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就更別說與轉身回來的顧安年對視了！

可顧安年壓根就沒往紅魚這邊看一眼，就當作多一堆空氣一般，徑直朝著女帝拱手作揖。

“在下已作成詩，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女帝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按照內心真實想法，那肯定是好，極好，絕妙的好，恨不得給顧安年封為太師太傅的好，但她根本就不會說這些！拉不下這個臉！

“咳咳，”愣了幾秒，女帝假裝鎮定的說道：“不錯，此詩尚可，看來你的確與朕先前所想有些不同，你可以留下來，如若你能徹底效忠於朕，朕保證好處絕不會少你，可你若是敢生出二心，朕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可懂？”

嗬，就這還尚可？那你手在顫什麼？

顧安年心中腹誹，卻還是恭恭敬敬一拜，“小人謝過陛下開恩！小人日後必將誓死效忠於陛下，赴湯蹈火，萬死莫辭！”

女帝滿意點頭，“嗯，最後一句，朕喜歡，當賞。”

“紅魚，帶他下去吧，另外賜十兩白銀以作獎賞。”

“是，屬下遵命。”

紅魚一臉死了爹娘又吃了屎的難看模樣，不情不願的接了命令，帶著顧安年去安排住所。

隻是從頭到尾，她都未扭頭看身後的顧安年一眼，甚至於盡量連聲音都不發出。

因為那是真的尷尬，尷尬到她此時就想大聲啊幾聲，尷尬到質壁分離。

上一秒還在盡情辱罵，下一秒就被瘋狂打臉，這種感覺讓紅魚想要沉塘赴死。

“紅魚姑娘，為何這般沮喪，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顧安年觀摩了一會兒這位女護衛的身材，便“貼心”的問了一句。

可就是這一句，就像是進了石油桶的火星子，砰的一下就點燃爆炸。

紅魚當場停在原地，身體都有些僵硬，不等顧安年再次開口補刀，紅魚猛地轉身將顧安年按在巷道牆上，使了不小力氣扼住顧安年咽喉，眼神中布滿了想滅口的殺意。

顧安年有點後悔剛才多嘴了，自己閑著沒事招惹這暴力女是幹啥呢！

這不就是禍從口出嗎？一時之快是爽了，可小命卻是可能不保。

“紅、紅魚姑娘，我錯了，你快放開我，我真錯了，唔——要出人命了啊！”

顧安年一邊開口認錯，一邊試圖掙脫，可紅魚看著纖細，這一隻手的力道卻是大的驚人，他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

反倒是摸著對方的手腕，還挺滑嫩的......要不是被掐著脖子呼吸都難受，顧安年還想著讓對方多掐一會兒。

“哼，你不是在笑話本姑娘嗎？你怎麼不繼續笑了？別以為作了首詩就能得意！不過就是個書呆子罷了！所謂男人就是要有真本事，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軟柿子本姑娘才要笑話你呢！”

顧安年知道紅魚這種狀態，自己說什麼對方都不會聽進去，而暴力掙脫更是徒勞。

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顧安年沉思一秒，唯有兵行險招了！

他被掐住脖子，脖子以下卻是未被限製，現今正值暑季，宮裏人穿的也都不多，顧安年直接猛地上前狠狠抱住了紅魚，一雙手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公然報複，甚至於......

“啊啊啊啊！登徒子，浪-蕩小人，yin賊！”

紅魚眼睛瞪成了燈泡，下一秒發出銳利刺耳的尖叫，一瞬間就鬆開了顧安年，對著其腹部用力踹開，然後迅速整理好衣襟，死死瞪著顧安年。

“你、你不要點臉皮！我定要將此事告知陛下！”

盡管心裏萬般氣憤，紅魚依舊不敢私自弄死顧安年，她知道這是陛下看中的人，而且這小子活著還有不小的作用。

但想到剛才被其作出那等欺辱貞-潔之事，紅魚眼角隱隱有些許濕-潤，從小到大她都沒被男人這麼動過！

何況是顧安年剛才竟然將手伸進她的衣裙之中！

“我......”顧安年想解釋那是無奈之舉，可紅魚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叫來幾名宮女太監便不見蹤影。

翌日一早，顧安年正做著美夢，女主是跪在身下的紅魚，正當關鍵時刻，卻猛地被人從身後踹醒。

他迷迷糊糊中就被紅魚兩個響亮的掌摑弄得清醒。

“yin賊你還敢貪睡！陛下命你去金鑾殿，此後你便是陛下的隨侍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