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餘凱的冷戰似乎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猛烈。
自從上次因為那根唇釉吵架,我們倆現在甚至已經不在一起吃飯了。
他開始肆無忌憚地晚歸,甚至徹夜不回。
最多也隻是在淩晨發來兩個字:加班。
過了大概一周,餘凱先繃不住了。
這天我剛躺下,他就抱著被子枕頭走進來。
我趕緊給了他一個後背,餘凱躺在我身邊抱住我。
“不鬧了好不好?”
他這種哄孩子的語氣讓我不適,我甩開了他。
“不好,你把我扔在大馬路上,怎麼好?”
餘凱又故技重施,用胳膊緊緊箍住我,我掙脫不得。
“錯了,老婆,我真的錯了。”
這次他再怎麼解釋我都不想聽了,他的溫柔也隻是在為出軌找借口,怎麼到頭來束縛的卻是我?
說著說著,餘凱把手伸進我的睡衣。
我一下坐起來,“別這樣。”
餘凱不滿道:“張曉楠,我是你老公,碰你怎麼了?”
我冷笑道:“你想碰的恐怕不是我吧?”
聽了我的話,餘凱臉上的表情明顯頓了一下。
“搞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重新換上那副表情,順勢躺下。
“你身體調理的怎麼樣了?”
“怎麼了?”
“媽讓我告訴你,抓緊調理身體,爭取早點懷孕。”
“我懷不了孕,你是知道的。”
“怎麼就懷不了!”
餘凱氣憤地重新坐起來:“你身體不是挺好的嗎?”
我用力捏著被子,不讓自己在他麵前掉眼淚。
見我不說話,餘凱重新躺下。
“抓緊時間。”說完這句他就開始了沉默,不一會響起了粗重的呼吸聲。
我看著餘凱身邊的手機,在想要不要再看看。
上次看他的手機,一無所獲。
他一定是將聊天記錄刪的很幹淨,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肖蕊這個名字都找不到。
也不知道他改的什麼備注。
但是換密碼這件事,一直很戳我心。
男人的密碼,隻能是愛人的生日。
然而現在餘凱的密碼換成肖蕊的生日日期。
這說明什麼?不言而喻。
腦海中又出現肖蕊隆起小腹的形象,我一陣眩暈。
第二天,鬥爭持續。
餘凱似乎很憤怒:“我是你老公,也是正常男人!我想要,你就要給!”
我用被子護住身體:“憑什麼?”
到這裏我突然想到,肖蕊現在是孕婦。
那事對孕婦不好,所以餘凱才會忍的辛苦,恰好做出一副清白模樣。
他隻是舍不得她,心疼她啊。
嘴邊的哭喊化成一個嘲諷的笑,我覺得好滑稽啊,我和餘凱都是。
“再說,你不和我同房,孩子從哪裏來......”
“餘凱。”我叫住他。
“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女人,給你生孩子?”
出乎我的意料,餘凱用沉默回答了我。
半響,他才陰沉著臉開口。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趕緊同房,抓緊懷孕。”
說完他開始解自己的睡褲,我也終於在崩潰的邊緣,被他又推了一把。
“懷孕?懷什麼孕?當時你不是親口告訴我你不要小孩嗎?”
“餘凱,從戀愛到結婚,我跟了你三年,要生不是早就生了嗎?”
“要生你自己生,我不想生,你自己找其他女人給你生去吧!”
“砰!”
我感到臉上一痛,接著鼻子一陣難以形容的酸脹。
“張曉楠,你夠了!”
剛才餘凱盛怒之下,把枕頭扔到我臉上。
無非是因為我戳到了他的痛點——肖蕊。
可這何嘗不是我的痛點呢?
我感到心裏有什麼東西無聲地繃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派出所的,開門!”
餘凱穿好衣服跑出去,換上一副溫良恭儉的樣子。
“晚上好,有什麼事嗎?”
原來我和餘凱的爭吵和廝打嚇到了鄰居,隔壁無奈隻好報了警。
警察警惕地朝屋裏看看:“大半夜的為什麼吵架?”
餘凱搓搓手:“是我老婆,因為一點小事,又吵又鬧的。”
他又轉頭對鄰居:“真是不好意思啊,吵到你們休息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怎麼是我吵鬧?”
餘凱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你們看,她又開始了,實在是抱歉。”
我像是發瘋般衝到鄰居和警察的麵前:“你說啊,我們為什麼吵架?你敢告訴大家嗎?”
當我冷靜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在所有人麵前我變成了一個易怒暴躁的女人。
而出軌的餘凱,則是那個溫和的可憐蟲。
警察給我們簡單做了一個調解,我們也向鄰居們道了歉,眾人作鳥獸散。
“你就是想讓所有人覺得我是個瘋子對吧?”
我拉住餘凱的衣服,“我是你老婆!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我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絕望,餘凱看鄰居們都回去了,語氣也變得冰冷。
“沒空看你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癱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餘凱一起被帶走。
找!找不到餘凱,就找肖蕊。
昏暗的燈光下,我再一次打開肖蕊的資料。
這裏麵居然有她的手機號碼。
我牢牢記住,然後在所有平台搜索關於肖蕊的信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肖蕊的微博小號。
看著賬號裏一張張照片,我的心從盛怒到徹骨的冷。
多少個餘凱說自己加班的日子,實際都和肖蕊在一起。
雖然沒露臉,但是僅憑衣著和偶爾露出的一隻手,我就能判定那個肖蕊擁著的就是我的丈夫。
多少個夜晚,臨別前他對我溫柔地親吻,轉頭就沉醉在肖蕊的溫柔鄉。
看著肖蕊幾乎每天都有的記錄,我哭著哭著就笑了。
隻是這笑容無比苦澀。
就在我關上手機的前一刻,肖蕊的微博又更新了。
那是一張台燈下拍的照片,燈光昏暗曖昧。
“想你的時候,你就突然出現了,對我來說真是莫大的幸福。”
照片中,肖蕊素麵朝天,滿臉幸福的笑,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肩頭。
那肩頭我再熟悉不過,它屬於剛出門不久的我的丈夫。
餘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