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車上的唇釉

迷迷糊糊的，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用一隻魚叉戳了那個女人的肚子，血流下來，一個小嬰兒從裏麵鑽出來。

夢裏我怒氣衝天，那小嬰兒卻笑著撲到我身上。

餘凱回家的時間更晚了，結婚五年，我們第一次冷戰。

又過了幾天，他主動求和，給我買了999朵玫瑰。

“老婆大人，原諒我吧。”

他跪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像一隻小狗。

從前我很吃他這一套，現在我的眼裏滿滿都是那女人隆起的小腹。

“快吃吧，飯要涼了。”

他拉住我的手，皮膚接觸的那一刻，我感覺全身都僵硬了。

“寶貝老婆，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好，老公心疼。”

餘凱就是這樣，嘴上像抹了蜜。

他輕輕抱住我，我感受到許久沒有體會的溫存，眼圈又紅了。

“老公過幾天陪你重新過生日，好不好？”

他乖順地把頭放在我的肩膀。

“是不是不喜歡我的禮物呀？那個是最暢銷款。”

餘凱扳過我的臉：“你不喜歡，咱們再買其他款式好不好？”

是巧合？

那條手鏈隻是暢銷款式？

我心裏的石頭稍微放下幾分，會不會是我真的想多了。

過幾天周末，餘凱真的帶我出去玩了，說是補過生日。

我笑著坐到副駕駛，突然覺得後麵有些異物感。

伸手過去，我摸到一個長條狀物體。

是一根大牌唇釉，我平時根本舍不得買。

“哇，老公，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我將唇釉舉到餘凱麵前，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這是啥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他歪了歪頭，看了也就不到一秒。

“可能是同事落下的，我不知道啊。”

餘凱好像怕我不相信似的，故意提高了聲音。

我轉過頭，臉色蒼白。

這大牌唇釉上麵全是劃痕，一看就是用了很久。

剛一靠近，就能聞到似曾相識的嬰兒皂味道。

“老婆，你想去哪走走？”

餘凱問了我好幾遍我才反應過來。

“我想回家。”

“什麼？”

“我說我想回家。”

我轉過頭，咬著牙，臉色慘白地說著。

餘凱的眉頭緊緊皺起：“張曉楠，你又發什麼瘋？”

我伸手緊緊握住把手：“你再不停我要跳車了。”

餘凱靠邊停下了車，我立刻打開門走下去。

我以為他會挽留我，沒想到餘凱一腳油門把車開走，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我坐在路邊，眼淚無聲地從我眼中滑落。

這時候電話響了，我拿起手機，是徐彤。

“讓我辦的事情我辦好了。”

她聲音慵懶，好像很累。

“那女的叫肖蕊，是餘凱公司合作方的代表。”

我強忍著想要大哭的衝動：“麻煩你了。”

徐彤似乎聽出我的異樣：“你別難受了，沒準是餘凱逢場作戲呢？”

“我現在把查到的資料發給你，你現在在哪？”

我用力搖著自己的手背：“家附近，一會告訴你。”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

可是從兩人互相依偎的樣子，再到餘凱親密的稱呼和舉動，怎麼可能沒事呢？

深夜餘凱才回來，又是照例的冷戰。

我睡不著，突然有種想看他手機的衝動。

餘凱麵對著沙發靠背，睡得很熟。

我悄悄拿起他的手機，輸入我的生日。

密碼錯誤？

我心裏又是一涼。

他是什麼時候換的密碼，我怎麼不知道？

又輸入了餘凱的生日，還是不對。

我咬著嘴唇思考，突然想到一個我不願承認的結果。

翻出徐彤發給我的資料，我找出肖蕊的生日：1025。

我把這四位數字逐個輸入......

密碼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