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

“張局長在幾樓？”

誰知，曹長空看也沒看他一眼，開口就問。

“三樓。”

“您找張局長有事兒？”

老點的聯絡員看了一眼成竹在胸的曹長空派頭十足，再加上白色的的確良襯衫，多少有點像政府部門的人，不敢得罪，下意識的帶上了尊稱。

“這還不是你能打聽的事兒。”

說完，曹長空哼了一聲，伸手一指旁邊有點傻眼的張立偉，開口道。“給他泡杯茶，讓他在這兒等我，你們幾個都去工作。”

“政府部門不養閑人，都別在這圍著了，要是讓其他人看到了，那就不是幾句嗬斥就能解決的了。”

說完，曹長空就直奔三樓。

推開門，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人。陡然見到門被推開，張局長明顯愣了一下。

“你是？”

聞聲，曹長空沒回話，而是自顧自的關上門，隨即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沙發上。

“張局長，幸會。”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曹，叫曹長空，今天過來找張局長是來辦點事兒的。”曹長空開口自我介紹了一下，隨即道。

辦事兒？

張局長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打量了一下曹長空，年紀不大，頂多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換平常，他的臉早就吊下來了，可偏偏這青年非常鎮定，來自己辦公室好像是回家一樣，這讓張局長不得不慎重一點。

“小兄弟，辦事兒的話你可以走正常渠道，而且，我們應該沒見過麵吧。”

“對，我們第一次見麵。”

曹長空點點頭，隨後也不慌，他開口解釋道。“我和張局長是第一次見麵，但我今天是幫我同學來辦事兒的，他您一定是聽過。”

“他姓陸，我這麼說，張局長一定知道是誰。”

陸？

作為市場管理局的副職，張秋生在副局的位置上呆了有幾年了，市裏頭的關係也門清。正常說話，也不可能拿個姓來說事兒。可眼前的青年鎮定萬分，開口一句就是姓陸的他一定認識，那必然是意有所指。

如果沒記錯的話，市裏頭剛來的領導，就有一位是姓陸的吧。而他的公子好似就是麵前這青年一般無二的年紀。

一念至此，

腦補了一切的張局長立刻就站了起來。

“原來是陸公子的朋友啊，失敬，失敬，不知道陸公子讓你來找我，有什麼指示？”

上道。

聞聲，曹長空一笑，隨即道。

“張局長說笑了，他能有什麼指示，就是前一段他跟我說，讓我到你這拿一張批條來，不多，一百台電器而已。你也知道，我同學家裏管得嚴，這不，馬上就要上大學了，想掙點零花錢。”

“這有點難辦啊。”

“曹同學，你不知道，現在的批條可不好搞。而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要不，你看讓陸公子想點別的辦法？”

張局長為難道。

對此，曹長空嗤之以鼻，他可不覺得一張批條能難得住市場管理局的副職局長，無非是瞧他一個人過來，嘴上沒把門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唄。

索性，曹長空也沒想著這麼簡單就能空手套白狼。

對於張局長來說，一張批條，就是蓋個章子的事兒，可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就是大筆大筆的錢，八九十年代官倒一詞兒怎麼來的？

就是這麼來的。

那些個八九十年代膽氣足，敢撈偏門的，到了後來，哪一個不是賺的盆滿缽滿。

“張局長這是不信我。”

“不敢。”

“行了，客套話就不多說了，我就是幫忙來傳個話，張局長這條子給批不批的都沒事兒。不過這兩天，應該會下文件。”

“我聽他說過，張局長的位置似乎要動一動。”

曹長空左顧言他，伸手指了指向上的手勢，隨即，便光棍的起身，朝外走。張秋生聽的雲裏霧裏，可聽到曹長空那一句動一動，心臟還是免不了漏跳了半拍。

眼瞧著曹長空說完就往外走，他連忙站了起來。

“曹同學，別急啊，在座一會，否則的話，別人還以為我不懂事兒呢。”

“不過你這消息保真嗎？”

聞聲，曹長空一笑。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張局長耐心多等幾天也就知道了。是真是假，到時候一見便知，不過這事兒你最好保密，讓人知道不好。”

“了解，了解。”

張秋生連連點頭，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模樣。

說完，曹長空就走在了前頭，他壓根就不再提拿批條的事兒，倒是張秋生有點納悶，不過他也沒說什麼，一直把曹長空送到了樓下。

樓下的會客區，張立偉抓耳撓腮，正坐立不安呢。

抬頭便瞧見曹長空被一個中年領導給送了下來，心裏頭咯噔一下子，連忙迎了上去。隨即，曹長空跟張秋生握手，便匆匆走出了門。

坐上一腳踹，張立偉還在雲裏霧裏。

他想不明白，三代貧農的老曹家啥時候認識了市場管理局的副職局長，要知道，那可算是大人物，就連混的最好的周建軍也接觸不到。

張立偉抓心撓肺，旁敲側擊的問。

偏偏曹長空刻意賣起了關子。

“長空，說說唄，您跟張局長啥關係啊，他咋親自把你送下樓？”

“不該問的別問。”

“趕緊的，加油啊，磨磨唧唧的，我肚子都餓了。”

曹長空看著著急火燎的張立偉，心中微微一笑，暗自盤算其下一步的動作來。他的話，未必都是假話，三句真，七句假，才最能讓人信服。

大學時期，曹長空的確有個關係不錯的同學姓陸，家裏也是頗有能量，在西城的政府部門擔任要職。

不過眼下，曹長空還沒卻學校報道，兩人壓根就不認識。

至於張秋生。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

而按照上輩子的發展軌跡，曹長空和張秋生的第一次見麵，是跟老陸一起放假回家，順道去他家裏吃飯的飯桌上。

而那時候的張秋生，已經成功從副職轉正，是正兒八經的正職局長。

再根據當下的人事變動仔細琢磨，不難發現，張秋生更進一步的時間，也就是在這兩天三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