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漂亮活兒還要感謝老李家,他們對她欺壓得太過,連幾個大侄子都敢對她動手,她又不能明著跟他們計較,怕起紛端,日子更難過,就常趁他們不注意,拿石子、泥塊從背後偷襲他們。
天長日久的,這小技藝就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一世剛一亮相,就有不錯的收獲,這可比擲那群壞小子有趣多了,還能打牙察,她上輩子咋就沒想到去打點什麼野味,給自已開開小灶呢。
林憶幹活上輩子也在李家被磨練得相當麻利,她撿起野鴿子,把剛燒熱的米水,倒一些出來燙鴿子拔毛,清理幹淨,又加了水把使鴿子一起放進去,等下就有濃濃的鴿子稠粥喝。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等熬到一定程度,空氣粥飄蕩著濃鬱的肉粥香味,林憶往裏加入早已洗淨的青菜葉子,一頓香噴噴的晚飯,馬上就可以開動。
遠遠聽到李長澤的聲音說:“我回來了。”
一陣唦唦的響聲由遠而近,推門而入,李長澤抱著一大捆細竹枝,枝葉細長,拖到地上,他把它推放到那個大漏下麵。
鼻翼聳動,快被又濃又香的味道吸引住了。
“你煮的什麼,好香!”
“鴿子青菜粥。”
李長澤一臉困惑:“哪來的的鴿子。”
林憶嘻嘻笑道:“我說是它自已飛到鍋裏的,你信嗎?”
“信。”李長澤神情認真,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
林憶愕了一下,竟不知道怎麼接話:“那什麼,快來喝粥。啊——”她一拍腦袋:“咱們沒有碗,這可咋整?”
李長澤皺著眉頭,四周看了看:“再等我一會。”
拎起柴刀又出去了。
林憶把鍋蓋掀了,灑下幾粒細鹽,鴿子肉野味足,隻要一點點鹽,就鮮得很。
才把火撤了,這麼一會功夫,李長澤再次回到小木屋來,手裏多了兩個寬竹筒,乍一看,真像個水杯或者小飯桶。
這玩意方便,省錢了。
“長澤哥,你真厲害!”林憶真心讚道。
對方俊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些木納之外的羞赧,從懷袋裏掏出今日分得的二兩銀子:“送小舅子回去的零錢跟木柱哥借的,等我們把這銀子破了,要還給他們,還有今天拿他們這麼多東西。”
他把銀子遞給林憶:“這錢你拿著,用多少,該怎麼用,你合計好。”
林憶驚了,瞪圓了一雙杏眸盯著他:“給、給我?”
“嗯,你是管家娘子,銀錢也應該給你保管。”
她手都抖了,這還是她知道的那個木納、愚孝,什麼都忍忍忍的長澤哥嗎?
“真、真的、給我?”
李長澤幹脆把二兩銀子塞到她小手手心裏,幫她合起:“拿好,明天我們一起到鎮上去買些過日子的必須品,雖然活計沒了,但我有力氣,以後也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林憶看著他,仍隱在巨大的驚喜裏,這一世的長澤哥,太體貼了。
李長澤包起她的小手:“丫頭,對不起,這活其實成親前就沒有了。一直瞞著你。”
這都不是事!
林妃回過神裏,狂喜衝刷了今日積聚的所有怒氣。
“長澤哥,我相信你!”這麼一高興,肚子又咕咕叫起來:“快吃粥,趁熱才鮮,這可是整隻鴿子熬的,味道足得很,保證香得你舌頭都吞下去。”
小兩口高高興興吃了餐飽的,鴿子腿肉多,兩邊都讓李長澤撕下放到了林憶的竹筒子裏。
“你多吃點,瞧你瘦的。”
“別我看瘦,幹活可有力氣了。”林憶笑著接納了相公的好意,吃得特別歡。
吃完她收拾鍋盆,李長澤則把細竹枝整理幹淨,扁紮成排,釘到有漏的地方。一通忙活過後,這小屋總算可以住人了。
餘下的材料 ,他紮出了幾把掃帚,把蛛網清理掉,又把地灑掃了兩次,小屋越發幹淨通透。
林憶早已勤快的準備好熱水,分別清洗後,兩人並排躺到木板床上。
“明日先去買被褥,要現成的。”李長澤說:“這板太硬了,你這小身板睡上兩天隻怕骨頭疼,也快入秋了。”
“先緊著要緊的東西買吧,買兩張被單應付著就行,不著急。”
“聽你的!”
李長澤好似低笑了一下,兩人突然沉默下來,男人的呼吸顯示重了一些。
“那個......”林憶想說什麼。
條然,整個身子都僵住了,一隻大手試探著摸過來,停在她小肚子的位置。
氣氛登時旖旎起來。
如果這會點著燈,就會發現林憶的臉跟煮熟的蝦子有得一拚。
“丫頭。”李長澤輕喘了一下:“今日我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