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膽戰心驚躲了一星期,並沒有發現異常。我才放心外出買菜,喂飽懷孕後逐漸變大的胃口。
兩年前,那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太太駕鶴西去。臨走前,回光返照般牢牢握住我和顧景延的手。
磕磕絆絆,一字一句囑托孫女。眼睛卻死死盯住顧景延,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清......清,要幸福。快,快樂。”
老太太精明了一輩子,但唯獨看錯了一個人。她以為的好孫女婿,在兩年後要另娶他人。被她護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孫女,狼狽的逃回了老家。
我一邊挑著大嬸攤位上的西紅柿,一邊想著笑出聲。
要是這脾氣火爆的老婆子知道她孫女這麼沒出息,指定氣得跳腳。說不定會抄起拐杖,追著渣男滿院子打。
提著滿滿一籮筐蔬菜,我慢慢悠悠挪回家。
偏僻的小院子,卻擠滿了不速之客。
顧景延甚至懶得親自過來,派了十幾個黑衣保鏢把院子團團圍住。領頭的人連多餘的話都不講,像極了他直白的行事作風。
“顧總請沈小姐回去。”
我的眼神逐漸冷下來,籮筐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如果我不走呢?他還想直接綁架嗎?”
領頭人麵無表情,複述他主子的話。
“如果沈小姐想知道當年的真相的話,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六年,我熟悉他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同樣的,他也清楚我最最在意的事情。
打蛇打七寸,顧家掌權人玩得爐火純青。哪怕是對相伴六年的枕邊人,也絲毫不留情麵。
我根本沒有第二個選項,隻能乖乖回到那個漂亮的籠子。
金絲雀的腳上拴著金鏈,平日裏是尊貴身份的象征。但若雀兒要飛走,金鏈就是扯住腳踝生疼生疼的束縛。
顧景延習慣掌控全局,連放鬆心情的玩物都要尋到軟肋。決不允許任何變數出現,包括算得上意外錯誤的我。
早就預料到了,不是嗎?
我平靜地鎖好門,順從地跟著保鏢們離開。
短短一周,從出走到回來。這棟豪宅沒有任何變化,好像象征著主人的心也沒有一絲波瀾。
他不現身,但遠程限製了我的自由。
大門的密碼鎖被更改,所有能逃出的通道都被封死。顧家的保鏢24小時巡邏,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懷孕早期的反應很強烈,孕吐嚴重到胃裏不留任何食物。更多時候,我都是抱著垃圾桶吐酸水。即便如此,他也沒來看過一眼。
半夜,臉上好像有冰涼的觸感。醒來麵前空無一人,都隻是幻想。
直到訂婚宴的前一日,他終於肯露麵。
即將收獲幸福的男人,狀態實在不太好,滿眼紅血絲,下巴都冒出青茬。以前一絲不苟的大背頭發型,淩亂得像雞窩。
“沈清,別鬧了。我說過,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
“你為什麼不能乖一點?要是呆在我身邊,就不會出那麼多事了!”
實在不敢相信,顧金主養了我六年還是不懂女人。
和顧家同等級的豪門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眼睛容不得傻子的女人。他說護,又能護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