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微風拂過剛冒出新芽的柳枝,如少女般翩翩起舞。屋簷下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這個好看,這個好看,試試這個。”
“這個也不錯,隻顏色不夠鮮豔。”
......
柳長玥端坐在螺紋花鳥紋銅鏡前,身後連翹將一支碧玉流蘇簪子插進她發髻。
銅鏡裏印出少女白皙的臉龐,唇紅齒白,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她晃了晃腦袋,鏡中簪子上的流蘇也跟著晃了晃,惹得她眸中笑意更深。
她轉頭對連翹笑盈盈道:“這個戴著好看麽?”
不待連翹開口,一旁的玉竹迫不及待讚道:“好看,好看,這簪子襯的小姐越發好看了。”
“那是簪子好看,還是小姐好看。”連翹笑問道。
“都好看,不,不,還是小姐比較好看。”
柳長玥聞言,愈發喜笑盈腮,“玉竹今日可是吃了蜜的,嘴竟這般甜。”
“這個耳飾樣式倒挺別致,試試這個。”柳長玥將挑出來的一對耳飾遞給身後的連翹。
在她麵前有數個精致的木匣子,依次打開放置在梳妝案上,裏麵放著各式各樣的發簪、步搖、手鐲及耳飾等,另還有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兒。
這些都是她爹娘此次外出時,依著她喜好特意尋來的。
她雖聰慧自幼學醫,但喜好與普通閨閣女子並無區別,愛些珠寶首飾,尤其喜愛精致別具匠心的物件。
莊裏熟悉的人都了解她這喜好,作為唯一的小女郎,又是活波討喜的性子,大家也樂得寵慣著她。
所以不管誰出去回來時,都會給她帶些漂亮小玩意兒。無論貴重與否,她都歡歡喜喜接受,笑逐顏開,個個愛如珍寶,也引得眾人更加疼愛。
前些天因一直在忙著解蠱蟲的事情,她娘將東西送來後就擱置在旁。現下事情已解決,趁著風和日麗,便一樣樣拿出來試了。
隻這次送來的東西尤其多,三人從早膳過後一直玩鬧到現在。
嬉鬧之際,外間傳來小丫鬟的聲音。
“連翹姐姐,趙世子來了,說來拜謝小姐。”
室內一靜,連翹聞言看向柳長玥,後者頷首。
“請趙世子進來罷!”
柳長玥隨著二人來到廳堂,臉上還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春風拂麵笑靨如花,含笑的眸子中似帶著點點繁星靈動閃爍。
趙簡言一腳踏進屋內,見此情形微微愣神。
“趙世子,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柳長玥見他久不言語,主動問道。
趙簡言回神,正色道:“無甚要緊事,隻是想著,這幾日柳姑娘為在下這病勞心勞力,今特來感謝。”
柳長玥點頭道:“噢,那我收到了。”隨即滿臉真誠地望向他。
趙簡言不解,“收到什麼?”這是要謝禮來了?這一臉期待是怎麼回事?
“自然是你的感謝呀,不然還能是什麼?”柳長玥同樣不解。這人的感謝也收了,怎還愣著?
趙簡言“......”
他疑心她是在暗示什麼。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雙方都在琢磨對方的意圖。
一旁的連翹自然懂她家小姐的意思,上前一步委婉道:“趙世子,這感激之情我們小姐自然是收到了,這本就是我們分內之事,世子客氣了。再者說您大病初愈,需得好好休養生息,剛醒就行自此,於康複不利,不若還是回去歇著吧。”
“是也,我觀你腳步虛浮,說話乏力,還未恢複好確實得好好休養著。”柳長玥補充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簡言便是個傻的也懂是什麼意思了。
氣極反笑,這是被人嫌棄了在趕人啊,此生頭一回。
反應過後,他倒不想順她意了,反而氣定神閑的往座椅上一靠,閑閑開口道:“無礙,這樣靠著也是一樣,正巧閑來無事,在下有事想問問姑娘。”
柳長玥瞧他這副姿態,一時半刻恐不會離去,歇了回去繼續的心思,怏怏地示意連翹給人上茶。
趙簡言見她這副樣子有些好笑,思及確有正事要問,收斂起笑意,“柳姑娘可知在下中的何蠱?”
“噬心蠱,此蠱如其名,日日噬心,不得安寧。”
“何人教得姑娘這些?”趙簡言目光如炬,繼續問道:“據在下所知,柳家其他人似乎並不擅長於此。”
“我若說是在書中習來,世子可相信?”柳長玥不理會他的眼神。
“姑娘說的,在下自然是信的。”趙簡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追問,又狀似不經意間問道,“在下聽聞,柳家子弟學成之後,皆需懸壺問世,醫治一方百姓,此事當真?”
柳長玥雖不知怎麼又說到這上了,但本就是眾人皆知的事情,逐老實點頭應是。
“如此,在下便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