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趙華站在門前目送幾人離去，隱約還能聽到幾人的對話。

“這蟲子瞧著有些滲人啊，就這樣裝著沒問題麽？”柳長烜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這玩意兒黏糊糊的樣子，表麵看起來光滑，細看身體上布滿細細小小的刺頭，著實惡心得慌。

“無事的，這蠱蟲離開寄主也就失了生機，方才不過是最後的掙紮罷了。”看見他不自在的樣，柳長玥不解說到：“以前比這更駭人的東西都碰到過，也未見你這幅樣子啊。”

“以前那些東西可不會要人命，見得多了倒也習慣了。”柳長烜煞有其事道，“跟這玩意兒一比，著實不算什麼了。”

柳長玥聞言了然點了點頭，“大哥，你這人毛病委實不少啊，做事別別扭扭又喜歡絮絮叨叨，平日裏愛潔就算了，如今又添了這怕蟲的毛病。”

隨即背著手，故作深沉地歎氣搖了搖頭，“你這樣子如何能救死扶傷，繼承我柳家的衣缽啊！”

柳長烜見狀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好笑道：“別學你爹說話。再者說，大哥不是怕這蟲子，一時之間沒有適應罷了。”

“我倒有個好法子，大哥可要試試。”

柳長烜斜睨她一眼，看她神情就知她不懷好意，但仍是配合的回道：“說來聽聽。”

“娘以前不是說過，一個人的適應能力是無限，好與不好習慣了就好。有些東西你瞧著惡心，那你每日多看兩眼，惡心著惡心著也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不覺著惡心了。”

“不了，不了，為兄還是慢慢適應吧，倒也不必如此過激。”

“說來奇怪，晨間那碟點心，我瞧過其他的，並無異常。如此看來，你下藥的便隻有我拿的那塊，你是如何算準我拿的正正好是你特地準備好的那塊點心？”

“大哥，若是告知了你，那下回我這招不就不靈了，你不妨自己猜猜看。”

“嘿，你這丫頭，整日作弄你大哥。也就大哥我脾氣好，放你二哥身上，不得與你討教一二。”

“哼，討教便討教，我可不怕他。”

......

人影漸漸遠去，聲音亦隨風飄散。

——

趙簡言這一覺睡得出乎意料的沉，也格外長。從夜靜更闌到月落星沉，直至日上三竿人也未見醒。

值守在一旁的趙華不安的來回踱步，不時看向塌上熟睡的人。

若不是中途柳大小姐來瞧過一次，說有些奇怪但問題不大，他都要懷疑他家世子是不是睡死過去了。

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床榻上傳來響動。

趙簡言悠悠醒來，睜眼怔怔望向頭上的雕有繁複花紋的床架，久久沒有動作。

就在趙華疑心他家世子又要睡過去時，忽聽到問話聲。

“什麼時辰了？”

“回世子，已至午時了。”趙華回道。

趙簡言反應了片刻，低聲似喃喃自語道：“都午時了呀，這一覺睡的可真久啊。”倒是許久不曾睡得這樣踏實了。

趙華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以為世子憂心睡的時間太長，解釋道：“世子昏睡這段時間，柳小姐來瞧過，說世子並無大礙，隻管好好歇息便是。”

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道：“世子可要用膳，先前柳小姐說世子此次元氣大傷，需得好好補補。柳小姐還吩咐下頭做了藥膳來，說藥補不如食補，現在正在廚房煨著，世子可要用些？”

趙簡言聽見他一口一個柳小姐說，失笑道：“這柳小姐倒是把你收服的徹底。”

趙華聽罷，正色道：“隻要她能救世子，便是要了屬下的命，屬下也心甘情願。且這般有真本事的人，在哪都值得人信服。”

趙簡言臉上笑意微斂，是啊，也隻有有真本事的人，才值得人信服敬仰。

“這柳家是救人命的，可不會要了你的命。”趙簡言斜靠在床榻上，神情懶懶道，“柳大小姐可還曾交代你什麼？”

“除了方才說的，並無其他了。”趙華仔細回想了一番，慎重其事道，“柳大小姐隻特地交代了藥膳，瞧著放了許多藥材，說是正適合世子用，補氣血最好不過的，據說還是柳大小姐自個研究出的方子。屬下原先以為暘公子已是個中翹楚，沒想到這柳大小姐比之她二哥也是不差分毫的。”

趙簡言隻是靜靜看著趙華絮絮叨叨，不發一言。良久才道：“藥膳端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