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人個頭高大,肌肉緊實,寒冷的冬夜裏隻穿一件襯衣,身體卻像火一般滾燙,幾乎將裴舒白的後背燒著。他粗重的呼吸噴在她後頸,像是豹子捉住獵物、嗅著肉香的熾熱鼻息。
裴舒白嚇得尖叫,剛一張嘴便被捂住。
男人的手心滾熱粗糙,將她嬌嫩的小臉連嘴帶鼻子大力壓實。不知壓壞了哪裏,鼻心登時冒出酸氣,一股熱流順著鼻腔流下,血腥味瞬間盈滿口鼻。
“嘖。”男人嫌棄地撒開手,甩脫手上粘膩的鼻血。
裴舒白借機掙脫扣在她腰間的鐵臂,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可庫房裏箱子太多,她個子又小,小步子很快被人大步趕上。
肩膀被扳過、猛然被推倒了好幾步,後背狠狠撞在牆上。
眼前,出現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五官鋒利、表情也毫不友善;深不可測的眸子在夜色中如同豹子般瑩瑩發亮,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吃了。
“調皮。”男人邪氣一笑,不給她留喘息的機會,欺身貼上。
“走開!你...”裴舒白拚命往後縮,可身後是牆,她退無可退。
一隻手伸了過來,嘴巴被緊緊捂住,聲音也再不能發出。好在男人不再靠近,隻用另一手夠到箱子上的膠帶,遞到唇邊,咬下一段,隨即猛然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你幹什...唔!”
“吧嗒”一聲,膠紙貼了上來。
手機脫手摔落,光線跌進空紙箱,又從紙箱裏照上來,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打開。
掙紮,瘋狂掙紮。混亂中撕扯開男人的襯衫,又從他的脖頸狠狠撓過。可反抗並不奏效,雙臂被大力捉住,合起來,推高抵在牆上。
嬌柔的上半身便碰到了他的。
“女的?”
男人一愣,身體忽然後撤,扯出了更多的膠帶——
手腕被膠帶快速繞過,登時也不得自由;身體被打橫抱起,倒在了牆邊的箱子上,腳腕很快被捉住,如法炮製;再過一會兒,被捆起來的手腳,又被打包捆在一起。
男人的動作熟練異常,一氣嗬成。
裴舒白跌在箱子堆裏,抖個不停。
確認好裴舒白無法逃脫,男人退開一步,開始整理被扯亂的衣領。末了,他掏出手機,打出個電話:
“喂,你在哪?”
對麵也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捉了個女的。你快過來。”他居高臨下地瞟了眼,將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慢條斯理地將手臂上的袖箍拉好,又將深灰色襯衣的衣袖理平後掖進袖箍裏,“你注意點,路上別被人看見。”
裴舒白仰頭,驚訝地看向她麵前這個男人。
他竟還有同夥?
這小偷...不對,是歹徒,不但捉了自己,還要喊同夥偷偷過來?
他、他想幹什麼呀?
不待裴舒白想清楚,男人的電話又震動起來。
他走上前,再次將裴舒白審視一遍,仔細看完,似乎是對自己的捆綁技術感到滿意,才轉身走得遠些,接了電話。
是一口低沉的法語。
裴舒白趕緊豎起耳朵。
法語,她碰巧知道一些。
她在芝加哥讀書六年餘,同學來自世界各地,歐洲地區的卻不多,她能知道得很有限;但又因別的原因,一些簡單的單詞,還是能聽懂。
可這個人似乎有意躲避著她,將聲音壓得極低,裴舒白隻勉強聽出他講的幾個單詞。
那人在說,“貨物”、“少女”、“美麗”、“滿意”,一邊說,一邊又看了眼裴舒白。
這一眼可把裴舒白嚇得魂魄出竅。
眼前這人...要賣了她?
賣去...法國?
可是…法語她“識聽唔識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