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狗子也努力手腳並用在水裏撲騰，甚至想要跳下水拉住羊皮筏子。

魯氏和小芳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抓緊羊皮筏子，目光驚恐地看著喘急水流。

“狗娃還沒有收到回信，我不能這樣死了。” 魯氏喃喃自語，神情堅定了些，學著狗子的模樣，趴在羊皮筏子上，手在水裏用力撲騰起來。

“嫂子，反了反了！”劉重山焦頭爛額，想要挽救頹勢，可水流順流而下的衝勁，哪裏是零星幾個人力可以抵擋的。

隨著陣陣驚呼，羊皮筏子順流而下，在半空中飛出一段距離，而後被木箱子一墜，砸進水中。

容玉被水拍得腦子一懵，不知過了多久才恢複意識，連忙從水裏鑽出來。

“玉兒，玉兒——”

魯氏被劉重山拉著，試圖掙脫，目光慌亂地環顧四周，等看到從水裏冒出來的腦袋，立刻哭喊道：“他二叔，玉兒在那裏！快去救玉兒！”

劉重山焦頭爛額，他一手抓著侄女小芳，一手拉著二嫂的肩膀，一雙腳在水下努力踩水，生怕淹下去，他都這樣努力了，魯氏竟然還要他再救一個。

他隻有兩隻手啊！

好在容玉用不著劉重山來救，她踩著水活動了一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有些僵硬的四肢，選了距離最近的岸邊遊去。粗製濫造的羊皮筏子已經散架，大木箱子倒還堅挺，勉強在水麵露出一個角。

容玉扶著木箱子調整氣息，見劉重山那邊抓住了一些樹枝，場麵還算能控製得住，便準備繼續往岸邊遊。

忽地，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

“祖母......你不是祖母，我祖母呢？”狗子從水裏冒出來，眼珠子都紅了。天色已然黑沉，周圍的水看著黑洞洞的，也難怪狗子在水下認錯人。

容玉驚覺少了一個人，連忙和狗子一起尋找起來。

最終在翻倒的羊皮筏子下麵找到了雙眼緊閉的老婦，老婦手腳並用抓著羊皮筏子上的繩索，麵色平靜，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容玉和狗子合力將羊皮筏子翻過來，狗子抓著祖母緊緊握住繩索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奶啊，都怪孫兒，是孫兒沒有照顧好您。這才一會兒，您人都硬了。”

這哭聲，聽者動容，聞者落淚，惹得被劉重山帶過來的小芳和魯氏也哭了起來。

劉重山讓小芳抱緊大葫蘆，好不容易騰出來一隻手，探了探老婦的鼻息，而後拍了拍對方的臉。

“醒醒，天亮了，開飯了，吃大雞腿。”

“雞腿？”老婦立刻睜開眼，原本渾濁的一雙眼精芒萬丈，“哪裏有雞腿？”

“嗝~”狗子哭得不上不下，硬生生停住，震驚看著老祖母，整個人都呆住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抱著老婦哭聲越發大了起來。

“行了，別哭了。”劉重山整個人都麻了，總歸人一個沒少，這是好事。

夜色籠罩四野，除了有些明晃晃的水麵外，隻能看到遠處岸邊黑得深邃， 高高矮矮的應該是一片樹林，也不知有沒有什麼飛禽野獸。

兩個羊皮筏子壞了一個，剩下一個老婦抱著的也好不到哪裏，勉強可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倒是兩個木箱子格外堅挺， 也不知裝了些什麼，雖然沉，但從表麵看還是完好的。

“之前怎麼沒覺得這麼沉？”劉重山吃奶的勁都用上了，等將大木箱子拖上岸，容玉他們已經想法子生了火。

倒不是他們沒有危機意識，實在是泡在水裏太久，冷得厲害，已經顧不上火光會不會引來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