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有用羊皮和牛皮做筏子的,那都是祖輩們傳下來的手藝。時下牛皮不好弄,羊皮倒是有,都是這些年收集來的,廢了很大力氣才完好無損剝下來。
劉重山小心翼翼塞了一些吃食進去,不敢多塞,生怕影響羊皮筏子。他這方麵的手藝不精湛,心裏沒多少底。
弄好這些,紮緊羊皮的缺口,隻留下一個口子,卷好羊皮用繩子捆好,劉重山這才鬆了口氣。羊皮筏子太沉,指望不上家裏的老幼,劉重山交給狗子一個。
“帶上東西,上山。”
綠水村地勢低,等在家裏,那就是找死。這時候連夜去其他地方也不現實,隻有去高處才是最好的法子。
就這樣,拖家帶口出門,劉重山和狗子背著捆起來的羊皮筏子,拖著大箱子。魯氏攙扶狗子的老祖母,小芳背著裝了吃食的竹簍往外走。
容玉走在最後麵,她將大葫蘆掛在腰間,身後背著一口大鐵鍋,裏頭是沒用完的白米。這是家裏最後的餘糧,容玉打定主意帶上。她腰間還挎著兩把刀,一把砍柴刀一把菜刀,手裏還有一柄平日做飯用的長柄炒勺。
原因無他,實在是鐵器太貴, 她不想額外花錢買。
與一家人同時上山的還有村裏其他人,大家雖然心裏打嘀咕,可村長發話,明知是錯的,也要做。不然得罪了村長,以後沒有好果子吃。
隻是......許多人看向劉重山的目光就不太友善了。可想而知,若是之後平安無事,沒有發大水,劉重山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容玉皺眉,她一直覺得綠水村的人不好相與,這時候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如果以後有機會,她決心帶著魯氏和小芳離開綠水村,找一個民生淳樸的地方安家。
貓耳朵山是附近最高的山,村裏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右貓耳朵山,右貓耳朵山距離村子近,更好爬,能很快發現村子的情況。
容玉跟著村裏人往右走,卻被按住肩膀。
“去左山。”劉重山的聲音有些嚴肅。
大晚上的,左貓耳朵山相對陡峭,不是太好攀爬,而且距離村子遠。容玉遲疑一下,還是決定聽從劉重山的建議。
魯氏不在意爬哪一座山,她腳程快,甚至能拉容玉和小芳一把。狗子雖是坡腳,速度也不慢,照顧著老祖母,也能跟上眾人的步伐。
天光破曉時,容玉爬上山頂,往村子的方向看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沒有發大水的跡象。
魯氏覺得奇怪,可她性子好,做不出質問劉重山的事情。狗子倒是想問,可他寄人籬下,白吃了人家很多吃食,也不好開口。
不就是多爬了一次山,這都不算什麼。
眾人累得不輕,隨意吃了些東西,選了平坦的地方便開始閉目養神。一夜未睡,容玉閉上眼就陷入沉睡。再次醒來,是被小芳的哭聲吵醒的。
“嗚嗚嗚,我忘記帶上吃不飽它們了!”
吃不飽是小花養的一隻雞,隻要有飼料,就會往死裏吃,要是沒人攔著絕對會撐死。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家人完全忘了後院的雞鴨。
容玉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睜開眼隻見天光已經大亮,村子的方向白茫一片。
下雪了?
容玉揉了揉眼,很快意識到那不是雪,那是一大片水。村子裏最高的老槐樹都已經隻能看到樹梢。
“右耳朵山那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