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第三個了,完了完了,看來那些失蹤的人都回不來了!”
“別胡說,先前死的都是女子,皆是衣衫不整的美貌佳人,可這人分明是個男子,根本就不沾邊兒!”
“誰說得準,說不定這凶手有啥怪癖嘞......”
怪癖?
男屍?
宋千羽眉頭一蹙若有所思,腦海裏隱約間回憶起了一些殘缺不全的片段。
就在前日,她被凶手挾持後,迷迷糊糊,隱隱約約聽到有男子嘶吼。
難道......
宋千羽麵色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撲麵而來。
意識到事態嚴重的宋千羽腳步加快,順著人員密集的地方而去,剛一到巷口,便看到一群百姓正議論紛紛。
“這人真死了?我咋看著像是活著的?”
“哪能活著啊,我剛才去探過他的鼻息,早就斷氣了,身子都硬了!”
“這凶手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把屍體丟到與衙門僅一牆之隔的三柳巷。”
三柳巷整體狹長,一麵是衙門後門,一麵是高牆圍堵,巷子裏堆滿了雜物,遠遠看去那些雜物東倒西歪,那人就卷縮在牆角,周圍散落著幾條長竹竿。
奇怪的是,那人周圍沒有一絲血跡,不見一隻蒼蠅。
一時間宋千羽思緒萬千,目光鎖定在那人腳上的麻繩上,步步靠近,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衙役正欲阻攔,秦禦突然出現在他身側,一擺手,衙役心領神會的退下。
“主子,她對屍體怎麼這麼感興趣?”
吉陽見她朝著屍體而去,八尺寬的巷子僅有她單薄的身影,不由得心生訝異。
“讓正合縣立刻到這來!”
秦禦給了他一記自我體會的眼神,隨後昂首闊步走進巷子,那一雙意味不明的眸子卻緊盯著眼前的“獵物””。
巷子正中。
宋千羽蹲在死者的身側,垂眸仔細打量。
死者麵色紅潤,五官端正,生得一副好模樣,身上衣裳整潔,一手枕著後腦勺,一手扶著臉頰,有一根繩子圈住脖子,捆綁連接死者左右手腕,往下捆住雙腿,一氣嗬成。
死者臉上非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似愉悅又似得到了解脫,靠著牆壁宛若睡著了一般。
在看到曾出現在兩具女屍身上的套繩時,宋千羽不由得呼吸一滯。
剛要將屍體放平,然而她隻是輕輕觸碰,男子身子瞬間往一側倒去,身體已經完全僵硬,即便是摔在地上,屍體依舊保持著原狀。
隨著陽光灑下,男子臉頰更顯的嫣紅,兩瓣紅唇微張,唇角向上微揚,從側麵看去似笑非笑甚是詭異。
“奇怪,這男子為何臉上抹了胭脂水粉,唇上還上了色,活得這麼精致?到底是凶手所為,還是他也有什麼怪癖?”
宋千羽頓了頓,小心解開捆綁在屍體上的繩子,整體觀察屍體表麵並無異常,也無明顯外傷,要不是這根繩子捆綁了死者,倒叫人誤以為這人是自然死亡。
“準備好紙筆,我要驗屍!”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宋千羽眉頭一蹙,顧不得是誰在身後,習慣性發號施令。
清脆而又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巷子裏。
殊不知,此時此刻,秦禦正一臉陰沉的打量著眼前神情肅穆的宋千羽,心生不悅。
這女子,又無視他!
她的膽子莫不是問天借的?
緊隨而來的吉陽滿麵漆黑,下意識看向身側的秦禦,心中的恐懼仿若藤蔓般遍布周身,額頭上沁著冷汗,為宋千羽捏了一把汗。
忽然,秦禦揚起手中鐵扇,一言不發。
吉陽見狀,鬆了口氣提著的心一下落地,立馬吩咐人找來紙筆,用眼神示意一名侍從過來彎下腰,以他的後背為書案,當場記錄。
“記!死者雙手被麻繩捆綁,麻繩活結繞頸一圈,脖頸無勒痕,兩頭連接手腕,手腕處無出血點,初步斷定麻繩應該是凶手用於固定死者姿勢。”
宋千羽剛一掰開死者的嘴,白色液體流出,強忍著爆粗口,緊接說道,“死者口中有濃稠白色液體,疑似被凶手侵犯。”
就在她抬起死者下頜刹那,隱約間看到了死者耳後有一些白色粉末,輕輕一擦拭,指腹上瞬間多了一層白色的粉狀物質,下頜五道呈現黑紫色的掐痕顯現。
“死者下頜有手指印,應該是凶手在向死者施暴之時,用手掐住死者下頜,迫使死者張開嘴所致。”
“施暴?”
秦禦兩道劍眉緊簇,“事關死者,說得清楚一些!”
宋千羽:“......”
“有問題?”
秦禦冷漠開口,居高臨下倪了她一眼。
一股強大的氣勢由上而下壓製著宋千羽,手中鐵扇瞬間一合,殺氣刹那間布滿周身,俊朗的麵容一片森冷。
“就是男歡女愛那一套。”
宋千羽不耐煩的解釋,對於一個即將要了她命的人,宋千羽沒有絲毫耐心。同時纖纖玉手掐住死者下頜,用手指模仿凶手作案,“凶手用手掐住死者麵部,強行用死者之口宣泄,王爺可聽明白了?”
一聽這話,秦禦麵色瞬間一黑。
這女子不僅行為怪異,而且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哢!
一聲骨裂震驚當場,更是讓秦禦嘴角一抽,下意識緊了緊手中鐵扇,黑瞳內寒凜幽現。
她居然......生生將死者骨骼掰斷?
太殘暴了!
宋千羽神情冷肅,直接無視他,從容的解開死者上衣,“王爺用不著驚訝,要想進一步確認死者死因,探知死者生前經曆了什麼,我需要查驗死者全身,將屍體伸展是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向死者負責。”
“死者已經仙逝,留在世間的隻有這一具軀殼,為自己申冤了。”
身為法醫,她能做的便是竭盡所能為從死者屍體上發現線索,為緝拿凶手提供有用的訊息。
這是她的工作。
死者再現,也讓她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如若不抓住凶手,還會有其他受害者,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讓她作壁上觀,任由凶手逍遙法外,肆虐無辜。
宋千羽呼出一口濁氣,緩了緩神,卯足了勁開口,“王爺要是看不順眼,可以等我驗完屍找出凶手後,再處置我。”
“你不怕本王一刀了結了你?”
“怕!可我身為仵作,明知這很有可能是一起連環謀殺案,卻選擇作壁上觀眼睜睜的看著更多無辜的人喪命,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宋千羽揚起倔強的小臉,一雙明眸中透著無畏。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得更多的人存活,值了!
“繼續!”
秦禦沉聲。
宋千羽聞聲詫異抬眸,看著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俊臉,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詫異。
這時候他不應該讓人來把她抓走,一刀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