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過?
夏程歡的心臟似乎都能聽到哢嚓的碎裂的動靜。
那麼一瞬,覺得自己跟無理取鬧一樣。
蘇婧,可真是出的一手的好招。
她的孩子,她所有的一切,都就這麼成了蘇婧飛黃騰達的墊腳石了。
“挺好的。”
外邊的雷鳴轟轟的。
她手緊緊的攥著抱枕,借著雷鳴聲,才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了。
“那你來這邊是來替她找公道來了?”
她滿是嘲諷。
燈光充盈了整個屋子,照的亮堂堂的,也足夠看清楚對麵的人。
裴佑晟的眉頭深鎖。
似乎在那之後,她見到的裴佑晟,都是這樣,冷淡涼薄。
身上帶著一股肅殺的冷意,沒了之前的溫度。
像是一場夢。
“是來找你。”
他說:“劫持的人已經是抓住了,夏程歡,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這次連名帶姓叫的,語氣都很平靜,還帶著幾分的倦怠。
“往她身上潑汙水就算了,現在還找人劫持她,你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嗎,如果不是早發現的話,人已經死了。”
話說的平靜,可是每個詞卻也是很重的砸下來。
字字都不是多麼輕快的。
這樣子的話,比直接尖銳的質問,更讓人心裏難受。
“什麼劫持?你覺得是我劫持的?”
夏程歡從床上起來,赤足站在地上,看著他。
地上冰涼,她身上卻熱的出火,後背被汗水浸透了。
頭腦昏沉,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我去劫持蘇婧?”她突然笑了,“我在你眼裏到底算是什麼,殺人犯還是劫持犯?”
“我之前的確是倒貼你,是我的錯,沒錯,可這些算是什麼,她所有的倒黴都算在我身上,那我呢,我的賬應該誰買單?”
她走到薄祁的麵前。
薄祁從外邊帶來的寒氣還沒消散,走近了,都能感覺到這股的寒意。
夏程歡仰頭看他的時候,他也在垂眼。
那雙眸子裏都是淡漠。
比她見過的任何的寒冰都要冰冷,凍住了所有的溫度。
跟她記憶裏溫柔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嗬,之前的那些日子,真的是她偷來的。
兀自笑了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薄祁看著她,眼眸似乎有點波動,但很快就重新歸於冷寂。
“這是什麼?”
他手機上是監控的截取。
還有一些短信。
每個證據,都是直指向她......爸爸。
夏程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
的的確確的,這些證據都指向她爸爸。
突然想起她爸爸怒罵的時候,似乎在嘟囔找人之類的,卻沒想到是真的。
薄祁看著她臉上變化的情緒,眼裏本來緩和幾分的溫度,重新冷了下來。
譏諷的挑眉,“現在想起來了,夏小姐?”
“剛才我還真以為是自己錯怪了你,當初的確是我瞎了眼,覺得你是無辜的,還去讓人調查之前的事情。”
他的語氣更加的譏諷。
還帶著幾分隱忍的怒火,和失望。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一次的話......我希望不會見到。”
他臨走說了這麼一句。
關門走了。
外邊的雨下的更大了。
夏程歡剛才伸手想要去拉住他。
到最後拉住了嗎?
她記不清楚了。
腦子很沉,像是有千斤重,順著牆壁蹲下,趴在臂彎裏終於忍不住的哭了。
什麼時候開始,事情會糟糕成這個樣子?
......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吵醒的。
還有哐哐敲門的聲音。
夏程歡抬頭,脖子都酸痛,才發現自己一晚上都蜷縮在地上睡過去的。
身上發燙,沒好反而是更糟糕了。
門響的更厲害。
那動靜像是砸門一樣。
“等會兒!”
她開口。
沙啞的像是破鑼一樣,喉嚨幹涸的說不出來話,嘶啞的很疼。
外邊的人卻像是聽不進去。
還在哐哐的。
打開的瞬間,門哐當的往裏一推,差點砸到她身上來。
“怎麼回事,我等了你一早上,打電話不接,敲門不開,這是躲著我了?”
進來的是她爸爸夏應成。
“說話!”
夏應成臉色陰沉,西裝革履的,卻抵不住他糟糕到底的本質。
“說什麼,還是爸爸你想聽什麼?”
想起來昨晚的事情,夏程歡更是沒多少的好臉色。
身體立不住,靠在牆壁上,嘲弄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哪怕血脈相連,哪怕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可是照舊沒培養出來多少的感情。
“聽什麼?!”
夏應成更怒了。
“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到底做好了沒有,馬上競標了,有幾分把握,這個不說,為什麼薄祁開始轉頭對付咱家公司了?!”
“我的項目,被他給毀了!怎麼回事,內部的消息他是怎麼知道的!”
夏應成每說一句話,手都要憤怒的揮舞一下。
絲毫沒之前在媒體麵前表現出來的穩重。
聽到這樣的話,夏程歡都沒幾分的意外。
昨晚薄祁說的足夠的清楚了,做到這一步,也不算是多麼的吃驚,還算是仁慈。
至少沒把夏氏一窩端了。
就算是一窩端了,她都不會心疼半點,唯獨心疼的就是她媽媽地項目,那是心頭血。
“說話啊!是不是你?”
夏應成是真的瘋了。
咬牙切齒的說:“你都做了些什麼,讓他這麼打擊報複?”
“我做了什麼?”
夏程歡諷刺道:“還是爸爸做了些什麼吧,用我的名義去綁人,你做的可順手?”
夏應成剛才還怒氣沉沉的,聽了這樣的話,臉上閃過幾分的尷尬。
緊接著又很有理的說:“我這不是幫你嗎,要不是那個礙事的東西,你能到這個地步,要是你自己爭氣點,還用的上我費勁?”
很失望。
夏程歡看著眼前振振有詞的人,失望跟無力感一並的襲來。
她到底是怎麼才存著幻想,覺得自己的爸爸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還甚至覺得薄祁在撒謊。
“幫我?”
“是幫我進監獄嗎,是像當初害死媽媽一樣,然後用到我身上來嗎?”
她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夏應成緊抿著唇,很不悅,卻沒說話。
“當初拿著媽媽地命去換取榮華富貴,現在輪到我了嗎?”
啪的一聲。
清脆響亮。
狠狠地一巴掌抽到她的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