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
那幾個醫護人員擔憂的叫道。
“真的是薄祁讓你們這麼做的?”
這種沒意義的問題,她還是問了。
“的確是接到這樣的消息,是薄總身邊的人給安排的。”
這是回答。
沒找出來任何有用處的消息。
身體倦怠的,她甚至都不想繼續追究了。
手機嗡嗡的震動。
一次次不停歇的電話,像是催命符一樣。
全都是來源於她爸爸。
一直到她走出醫院,電話依舊是不停歇。
似乎是有種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氣勢。
電話接通了,那怒氣衝衝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
沉厚而火氣大。
“你是膽子肥了,電話也不接了!”
“不孝女,在你眼裏,我這個爸爸是不是沒任何的用處和威嚴了,這個家都不是你的家了,是不是!”
那邊還要繼續怒罵,夏程歡的聲音平靜,打斷了他的話。
“有事?”
這兩個字,噎的那邊更是說不出來話。
緩了好一會兒,才醞釀出來更大的怒火。
“有事?這是什麼態度,讓你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馬上就是投標了,項目呢,項目到底那邊同不同意!”
他在乎的永遠都是生意上的問題。
接通電話之前,夏程歡就知道他那邊會說些什麼了。
那項目是她母親當初費盡心血做出來的,她的確是想要好好的完成,卻不是想要在這個人的手裏完成。
這是騙子!這是最應該受到懲罰的人!
“除了這個呢?這個項目還沒有很好的完善,貿然去做的話,你如果想要失敗,就盡情的去做,我不攔著。”
夏程歡的手攥緊了,手機卡的手心疼,才讓自己恢複了幾分的清醒。
沒說出失去理智的話,沒直接去把心裏想要說的話說出來。
那邊果然是遲疑了幾分。
似乎覺得有些道理。
可是語氣依舊是暴怒。
似乎麵對的不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女兒,而是一個毫無關係的奴隸。
“先不說這個,我讓你找的人呢,現在投標的另一個地方,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都要從薄家的手裏拿過來!”
“拿過來?”夏程歡笑了,“我用什麼來拿,親愛的爸爸,新聞您不看嗎,現在正當寵的可不是我,蘇婧可比我厲害的多了。”
那邊火氣更盛,“我不管你說什麼,必須、立刻、馬上完成!”
這次不等說話,就掛斷了。
隻是留下那麼一句。
電話那邊嘟嘟嘟的,成了忙音。
夏程歡垂眼,譏諷的看著手機。
瞧,這個人總是這樣。
無論做什麼事情,哪怕是不擇手段,都一定是要達到目的的。
從來,都是這樣。
對於方才的話,她甚至都沒放在心上。
誠然像是她剛才說的那樣。
按照她現在的本事,哪裏有那麼大的能耐。
隻怕薄祁現在看都不想看到她了吧。
威脅?
拿什麼威脅?
她的手依舊是習慣性的輕輕的搭在腹部。
但是早就空蕩蕩的了。
心裏再度的被揪扯,難受的厲害。
......
腦袋昏昏沉沉的,醫院裏給的藥,早就被她扔到了垃圾桶裏。
甚至晚飯都沒吃,手機扔到一側,蜷縮在床上。
也隻有這個小家,才是她真正的容身之處了。
家裏不算是很大,甚至可以說是很破舊。
擺著一些小玩具,還有一些照片。
外邊電閃雷鳴的,大概又是要下雨了。
夏程歡撐著想起來,可最後還是敵不過困意。
轟隆的打雷聲。
一聲緊接著一聲。
閃電把整個屋內都一瞬照的亮亮堂堂的。
夏程歡睜開眼,頭昏沉的更厲害,身上有些燙。
閃電恰好閃過。
屋內重新被照亮。
站著一個人。
一個激靈,後背被汗水打濕,心臟驟然緊縮。
打開牆頭燈,她下意識的抓起身邊的抱枕。
燈光照亮了。
薄祁站在門口。
身上帶著一股的寒氣,身上還有些雨滴。
才來不久。
剛才的危機和警惕消散,她還是抱著抱枕,看著門口。
就這麼沉默的對視,誰也沒說話。
剛才她差點忘記了,這裏的鑰匙,給過薄祁一把。
隻是沒想到,到現在,薄祁還留著那把鑰匙。
“你來這邊幹什麼?”
停頓了很久,夏程歡才開口問。
喉嚨沙啞,說出來的話也都是格外的嘶啞的。
外邊的雷鳴依舊是不斷。
雨水打著玻璃,瓢潑大雨。
薄祁的眉頭皺了皺,薄唇抿著的弧度也是極其的涼薄,一如他本人。
他的嗓音沉冷,帶著獨特的音調。
“蘇婧被劫持了。”
隻是這麼一句陳述句。
“我知道,你不是因為這個走的嗎?”夏程歡抬起眼皮看著他。
這屋子不大,兩個人的距離也不算是遠。
可是莫名的總是有種隔著鴻溝的感覺。
像是這輩子都跨不過去的。
她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跪下的時候,都似乎是過去了很久,可也不過就是過去了大半天而已。
薄祁還沒說話,她先揚起唇角,滿是嘲弄。
“來找我幹什麼,難不成你是覺得我做的?”
“我孩子的事情還沒跟她算賬呢,你瞧,你現在不用擔心了,我不會拿著孩子要挾你,之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每個字,都說的很輕巧,可是每個字,卻也是從心尖劃著刀尖過去的。
那孩子,是她的期待,是她一直想要悉心照顧的。
可還是沒了。
是她能力不足。
薄祁眉頭皺的比剛才還深。
“孩子的事情是有人在中間搗鬼,已經抓到了,不是蘇婧。”
不是蘇婧?
她根本不在乎抓到的那個人是誰,隻是在乎這句話。
不是蘇婧的話是誰?
那些事情,從頭到尾的,都成了鋒銳一下下的刺著她的神經。
情緒更是有幾分的尖銳和失控。
“不是她的話是誰?”
“我就問你一句,你有沒有信過我一次?蘇婧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單純,被人頂替身份,絲毫不知情被冤枉害我孩子?”
她手指都攥的很緊,手都在發顫。
蘇婧這樣的人,怎麼可以逍遙法外?!
怎麼可以!
“你覺得我說的都是謊話,你就不肯信......”
薄祁麵色平靜的看著她。
“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