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在劉士彥跟石老板等人談判的時候，離攤位不遠的一個夾巷裏，幾個流裏流氣的漢子正在交談。

“耗子，那幾個人的底細，打聽清楚了沒？”為首一個光頭問道。

然後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弟忙用力點頭：“都清楚了！是清河鄉劉家村來的，那個最壯的家夥叫劉傳宗，算是在整個清河都有點名氣的木匠。不過看樣子他今天隻是打下手的，那攤位做主的卻是那個沒名氣的小子......”

“行了！”

光頭不耐煩的打斷耗子：“管他誰做主，既然確定他們都是下邊來的泥腿子，那咱就不用顧忌了，搶他丫的！”

“對，搶！”旁邊五六個小弟立刻跟著嗷嗷怪叫起來。

他們都是縣城的痞子，平日就靠偷搶訛人為生。今天劉士彥的生意那麼火爆，自然就被他們給盯上了。

不過這些家夥也不是那種沒腦子。

並沒一開始就直接找上前勒索，而是先派那叫耗子的，去打聽劉士彥等人的底細。

其實這才是正常人的行為。

那種見到生人，連調查也不做就直接上的，隻會存在於無腦小說裏！現實裏就算有這種蠢貨，也根本就混不出頭，或者早就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被弄死了......

“魯哥，咱這就動手？”

很快，見劉士彥跟石老板把手談笑著從店裏走了出來，一個小弟立刻向那光頭請示。

“不！”光頭搖搖頭，“城裏人多眼雜，咱們還是去路上埋伏吧！反正縣城到清河鄉就那一條路，也不怕錯過，還能給他們來個促不及防！”

“好，魯哥英明~”

小弟們連忙送上馬屁，然後一起跟著光頭，搶先出城去了。

這邊。

劉士彥從石老板店裏出來後，一眼看到對麵街角的身影，當即招呼下已經把攤位收拾好的劉傳宗三人，主動迎了上去。

“小兄弟！”

那身影見劉士彥靠近，便也主動走上前來笑道：“看你心情不錯，應該是又談成了大買賣？你先別說！我猜猜啊......是不是我以後再想喝你那祖傳鱉湯，就隻能到石老板店裏去了？”

“哈！”劉士彥笑著一拱手，“兄台還真是個有心人！”

那身影，正是之前跟劉士彥打賭的胖子。

之所以劉士彥沒誇對方聰明，而是說他“有心”，是因為要猜到這點並不難。

任何人，剛才隻要一直關注劉士彥的動向，再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猜到他肯定是去找石老板等人賣秘方了。

可很多人卻連這種意識都沒有。

自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實際上，劉士彥一直認為，人與人的智商差別並不太大。

真正導致各自命運前途差距的，就在於有的人更願意花精力去多看、多想。而有的人則隻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即便再明顯的機會擺在他們麵前，都會被他們視而不見的忽略掉......

所以。

不管這胖子到底是否聰明，就憑他善於觀察、肯動腦子這點，就已經超越世上大半庸人了！

也成功引起了劉士彥對他的招攬之心。

不過劉士彥並沒直接表露出來，而是先笑道：“兄台，先前的事，還要多謝你配合呢。”

“不必客氣，本來就是在下莽撞在先，後來隻當是賠罪。”胖子擺手道。

劉士彥點點頭：“那好，先前的事就當揭過。而現在，我正好還有點事要麻煩兄台，不知你是否願意幫忙？”

他確實有事。

但這順便也是對對方能力、心性的再次考察。

而胖子也不含糊：“客氣什麼？小兄弟你有事盡管說，隻要我做得到的，絕不含糊！”

他這回答也很巧妙，看似非常痛快，卻又留好了退路。

如果劉士彥提的要求太為難，他隻要說自己做不到就行了，既展現了自己的大方，其實又並不用付出太大代價。

看來這家夥為人還挺滑頭的。

但劉士彥並不生氣。

畢竟雙方才隻是第一天認識，要是現在就掏心窩子什麼都答應，那要嘛是腦子不太夠、要嘛就是在虛偽的糊弄他！

胖子這回答隻能說是正常人的正常應對。

為免再試探下去得罪人，劉士彥便直入正題：“很好，那就麻煩兄台了。我就是想問下，你知不知道縣衙門裏，有誰跟秦渝不對付？最好是有仇的那種！”

秦渝，就是秦長安在縣衙的靠山。

多虧秦長安經常在村裏吹噓，才讓劉士彥記住了這個名字。

從昨天被訛詐逼債時，劉士彥就已決定將來定要掀翻秦長安，但他也明白打狗要看主人，為免“打了小的又來老的”，就準備順便把秦渝一並解決掉！

雖然劉士彥連秦渝都沒見過。

但這家夥縱容秦長安那種人渣魚肉鄉裏，就證明他也不是好東西。

所以搞他，劉士彥一點負罪感都不會有！

“哈~這事我還真知道！”

如同劉士彥預料，以那胖子圓滑的為人，對縣衙的情況還真的了解：“那秦渝為人囂張，得罪的人不少。但要說跟他仇最大的，還得是縣衙的趙捕頭！”

等聽完胖子介紹，劉士彥便明白了。

趙捕頭名叫趙子崖。

他本來不是捕頭，而是縣令的同鄉兼心腹，被舉薦過來當縣尉的。

所謂縣尉，等於負責全縣治安的副縣令，是全縣排名前三的實權職位！

但後來因為被秦渝陷害，他就被貶職成了捕頭。

要知道，捕頭在小民眼裏地位雖高，便卻隻是縣尉的手下，相當於治安大隊長而已。

最重要的是！

縣尉是“官”，將來可以升到更高的位置。而捕頭卻隻是“吏”，一日為吏終生為吏，當了吏的人，基本一輩子都隻能在這個層級打轉了。

也就是說，秦渝不光是害趙子崖隆職。

而是毀了人家一輩子的前途！

這種仇，跟殺父奪妻也差不多了。

可想而知，如果有報仇機會，趙子崖必然不會放過！

“好，就他了~”

劉士彥非常滿意，當即便向胖子問明趙子崖家的位置，決定前去拜訪。

臨告別前，他又想起還沒問胖子姓名，急忙一拍額頭：“哦對了，還不知兄台怎麼稱呼？仙居何方？今天時日已晚，改天在下定當登門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