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去床上睡。”
戚無咎擦著頭發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盯著白桑桑。
“......”
白桑桑假寐不打算搭理他。
沉默了好一會,戚無咎無奈道:“你去床上睡,我睡凳子。”
話落,白桑桑當即睜開眼,明眸冷冷看他一眼起身就鑽到床上。
哼,憑什麼要她委屈自己!
戚無咎無語的搖搖頭,擦拭完頭發,吹滅蠟燭就躺在凳子上。
隻是,即便兩張板凳拚起來也不過二十來厘米寬。
他本身就高,兩條大長腿吊在地上,換了姿勢不舒服,再換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學著白桑桑剛才卷縮側躺才勉強睡穩。
夜裏寂靜,月光從窗戶裏照起來,讓屋裏的視線昏暗不清。
不知多久,“嘭”的一聲,戚無咎從凳子上滾下來。
“噗~”
黑暗裏,似一道沒憋住的笑聲響起。
戚無咎瞅了眼床的方向,陰沉著臉重新在凳子上睡下。
......
翌日清晨。
白桑桑神清氣爽的伸著懶腰從屋裏出來。
而她身後,戚無咎掛著‘厚厚’的眼袋無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
想到昨晚他不知從凳子上摔下來過多少次,白桑桑覺得今天一天心情都會很不錯的。
吃過早飯,戚無咎幫家裏的缸挑滿水,準備收拾一番回書院了。
“嘿呦,大侄子你到底是個讀書人,咋回來還得幫襯幹活,你娶婆娘是娶來幹啥的?”
大伯娘張氏進院,倒三角的眼睛就刻薄的瞥著白桑桑道。
昨晚戚家的肉香味說是飄滿整個村可能是誇張了。
但住得近的幾家人誰不是聞了大半宿的肉香味,硬是饞著深夜才睡著。
一大早的說起來,張氏聽了就知道肯定是戚無咎回來了,跑過來準備打秋風,能拿點就拿點走。
戚無咎讀書人嘛講禮要麵子,張氏不知道以往薅了多少東西回去。
要知道戚無咎昨天回來,她昨天就來了,現在好了,賣回來的肉估計都讓他們吃完了。
“大伯娘。”
戚無咎麵無表情,要外人見了怕是都識趣的走人。
而張氏知曉這大侄子從小就臭著臉,壓根沒放心上。
“哼白氏,我們老戚家不是讓你來享福的,還不趕緊給你男人把銅接過去!”
張氏一副主人家的模樣教訓去白桑桑來。
這奇葩大伯娘…上輩子沒少打交道,白桑桑沒搭理她。
戚母還沒死,分家出來的戚家二房輪不到張氏指手畫腳。
見白桑桑無視自己,張氏老眼閃過惡意,朝戚無咎道:“這女人不能太慣著,你呀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時候,這心狠的女人挖草根給你娘還是你弟他們吃,可憐他們啊,這惡婦......”
戚無咎提桶倒水的動作一頓,寒眸朝白桑桑瞥去。
白桑桑微怔,恰巧也朝他看去,從他眼裏似看到懷疑,她嘲諷的冷笑了下。
“這女人啊就得狠狠的收拾,不然她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姓什麼?!”
張氏挑火,老眼亂轉在找粗一點的棍子好遞給戚無咎,讓他好好收拾這目無尊長的賤婦!
白桑桑看張氏要在院子裏找趁手的棍子頓時氣笑。
前世,張氏就愛挑唆著戚無咎動手收拾他。
戚無咎卻次次護了她,張氏知道戚無咎不會打她。
便在外麵到處散播她性子潑婦狠辣,戚無咎是個軟根子什麼的來詆毀倆人。
“大伯娘你什麼事嗎?”
戚無咎深眸閃過不耐跟冷意。
奈何,張氏一點臉色也不會看,見戚無咎不信她的話,“我能有啥事,不還是怕你娘他們被這惡婦給欺負了。”
收拾不了白桑桑,她便打起其他東西的主意。
早上下飯菜是昨晚剩下的一點菜湯,跟萵筍葉子炒了一碗,到現在廚房裏還有一股肉香味。
張氏剛走到廚房門口鼻子聳了聳就聞到了,一把擠開在門口倒水的戚無咎就往櫥櫃找去。
以往,櫥櫃裏即便有一點東西戚母都上了鎖的。
現在白桑桑嫁過來當家後,櫥櫃就沒鎖上過。
張氏身形利索的很,幾步走到櫥櫃前拉開一看。
入眼的當即是一碗用鹽染著的肉,好大一坨怕是有一兩斤。
她老眼直冒精光,連碗一起端起就往懷裏放。
看到旁邊放著幾個麻布袋子,隔著布一摸就知道裏麵是什麼糧食,幹脆全部抓起往懷裏放。
旁邊戚無咎跟白桑桑在她眼裏仿佛不存在一樣。
前世,戚無咎高中後,她有商會後全家都搬著了,已經很久沒這麼無語過了。
倆人對視一眼,白桑桑走進去,冷冷道:“大伯娘......”
“幹什麼嗎,你想幹啥?”張氏捂著衣服惡狠狠的瞪著白桑桑,一副白桑桑要搶她東西的樣子。
“哼,我大侄子孝敬他爺爺奶奶的,你這個惡婦是不是像阻止他盡孝?”張氏打秋風都已經駕輕就熟了,堵人的話張口就來。
說罷,死死捂著衣服撞開白桑桑就往院門口跑。
白桑桑追過去一把拽住張氏的衣服,張氏回頭一把往她臉上抓去。
“哎呦喂…”
白桑桑早有預料往後仰躲開,前世剛開始跟張氏撕逼的時候,臉上就被抓花過。
她抬腳往張氏膝蓋窩一踹,張氏哀嚎著摔了個狗吃屎。
“哎呦天殺的毒婦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張氏坐起來一邊垂地,一邊揚聲哀嚎,那聲音堪比魔音。
塞得跟懷胎十月的肚子隨著動作掉出一個袋子,張氏哀嚎著,還知道撿起來重新塞回去。
“我老戚家娶了個討債的毒婦進門啊,我大侄子孝敬他爺爺奶奶點東西,這畜生侄媳就打我這個長輩啊......”
“哎呦好痛啊,骨頭被打斷了啊,哎喲要被打死了......”
張氏惡狠狠的瞪了白桑桑一眼,往地上一躺哀嚎聲更大了。
今天說什麼也要好好教訓這個賤婦!
那扯著嗓子的哀嚎聲,很快把村裏還沒出門幹活的村民招過來。
便見張氏嚎得更起勁了,就差在地上打起滾來了。
以往,戚父走得走,戚無咎孤兒寡母的一家稍有點東西,大伯娘跑來打秋風,稍有不順意的,大多罵幾句不孝就能把東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