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母性子軟,被大伯娘以孝道欺負二十來年。
事實上,當年的戚父意外殘疾後就被趕出戚家。
娶了戚母跟現在的幾間房子都是戚父一個人操辦的。
分家早,說是斷了親的。
戚無咎每年給老宅那邊百來斤糧食跟幾斤鹽就算盡了孝道。
“嗐,張氏這是又盯上戚無咎家的什麼了?”
“看她懷裏鼓起這麼大,東西不少喔。”
“昨晚他們家炒肉了,那味道咕嚕我家那口子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
都知道張氏的德行,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誰也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
“哎呦就是這個該浸豬籠的毒婦啊,她打我啊......”張氏指著白桑桑惡人先告狀道。
白桑桑隻恨剛才真應該多踹幾腳,一點小東西也就算了。
張氏把肉拿走不算,她昨天賣的幾袋糧食居然也全拿走。
他們就不用吃飯了?
讓她占一次大便宜,後麵就會沒完沒了。
“我們不是每年都給爺爺他們交了孝敬糧嗎?”白桑桑看向戚無咎。
她還是要知道下他的態度,畢竟戚家是戚無咎說了算。
“對。”戚無咎寒眸看著張氏,“大伯娘,請你把不屬於你的東西放下!”
“哎呦好痛啊要死了......”
張氏耍賴開始呻,吟賣慘了。
白桑桑不慣著她,上前就位往她懷裏的米袋去搶。
張氏哀嚎著又要往白桑桑臉上抓,白桑桑前世到處跑商,怕遇到危險,特意跟人學防身的拳腳功夫。
抓著張氏的胳膊一捏,張氏當即慘叫一聲,叫得跟殺豬似的,圍觀的村民都被嚇一哆嗦。
白桑桑眼裏閃過惡趣味,在張氏慘叫的聲音抓著胳膊一捏,被捏脫臼的胳膊又重新安了回去。
“啊…啊?”張氏老臉疼得白了一瞬,慘叫著突然發現手又不怎麼痛了。
趁她胳膊沒那麼靈活時,白桑桑從她衣服裏把幾個米袋麵袋提出來。
正要把她懷裏的肉弄出來時,一道風襲來,卻是聞聲趕來的戚老太從人群鑽出來,從地上摸了塊石頭朝她頭上砸去。
剛跑來就看到白桑桑從張氏懷裏‘搶’了幾袋糧食出來。
那可是好幾袋糧食啊,她當即撿起來石頭衝過來一臉凶神惡煞的要跟白桑桑拚命的樣子。
白桑桑要壓製張氏的反擊,意識到危險要躲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賤婦去死!”
比拳頭還大的石頭被戚老太掄圓了朝白桑桑的頭上砸。
白桑桑咬牙,已經做好挨一下的準備,危機時刻一道身影擋在她麵前。
戚老太的石頭砸在戚無咎的背上,白桑桑甚至都聽到一聲悶響的“砰”。
“無咎你走開,老婆子我今天就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小娼婦......”
戚老太愣了下,沒想到戚無咎居然會替白桑桑擋。
白桑桑家裏情況不太好,幾個哥哥陸續死完,娘家就兩個老父母,可沒有人給她當靠山。
這種娘家沒兄弟的,是最好欺負的。
戚無咎沒動,寒冷森然的盯著戚老太冷冷道:“鬧夠了嗎?!”
“你......”戚老太被他的氣勢震懾到,知道戚無咎骨子裏是個狠的,到嘴邊的臟話沒敢罵出口。
當年,戚無咎還年幼時,她上門欺負戚母當時他沒什麼過激反應。
過後沒幾天,她在山上找蘑菇時,家裏的一條狗跟著。
戚無咎當著她的麵抓那隻狗被狗咬著不放,他麵無表情的撿起石頭一邊砸狗頭,一邊麵無表情的盯著她。
直到狗頭被砸得血肉模糊,他才扔掉石頭抓了一把草擦手上的血走開,期間,身上沒沾到半滴狗血。
要知道那時候的戚無咎才八歲,那一幕深深的印在戚老太腦海裏。
這些年,戚無咎家裏有什麼東西,她都是指示張氏過來,自己能不過來就不過來。
她知道,當初戚無咎是想把她當成那條狗一樣的砸。
這件事她也沒跟任何人說過。
“每年該交的糧我家沒少你們一顆,這些年大伯娘從我家拿了多少東西回去。”
戚無咎語調越發的冷。
“孫、好孫子…你大伯娘就算有錯,你們當晚輩的說破天也不能對長輩動手啊。”戚老太已經眼見的看見張氏胸口衣服被油打濕的一塊。
那得多大塊的肉啊,衣服上的油才能打濕那麼大一塊。
說起肉,她都有好幾個月沒吃過了。
她渾濁的眼淚滿是貪婪的精光。
戚無咎寒眸不耐道:“那就請村長爺爺過來評評理。”
他到底是個讀書人,未來還可能考上秀才,對三水村可是一種榮耀。
幾十年了,村裏一個秀才都還沒有。
加上戚老太他們那幾房在村裏也沒什麼好名聲。
村長自然幫戚無咎家的多些。
聽他要請村長,戚老太臉上明顯閃過忌憚,可看著地上的糧食又不甘心。
最後不甘心道:“那你大伯娘都受傷了,這肉的讓她帶回去補身體。”
白桑桑皺眉要說什麼,戚無咎回頭看了她一眼。
前世倆人膩起來的時候差點穿一條褲子,一個眼神,白桑桑就知道他的意思。
她便提起幾個米袋子起身走到一旁,張氏得意的朝她哼了哼,爬起來拍拍衣服。
見戚無咎默認了,戚老太對張氏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不管白桑桑動沒動手打人,張氏在她手上慘叫是眾人目睹的。
這個時代孝道壓死人,戚無咎也是知道動手打長輩的後果。
等人散去後,欲跟白桑桑解釋,“桑桑你受委屈了......”
“別叫我桑桑!”
白桑桑眼一紅,咬著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提著米袋子放回櫥櫃裏,怕張氏後麵回來偷,她隨手把鎖鎖上了。
戚無咎微皺眉,白桑桑對他的敵意跟恨意毫不掩飾。
洗完衣服回來的戚母知道張氏她們上門,很是無奈的搖頭。
比起白桑桑他們,她才是被戚老太欺負得最狠的。
戚無咎要趕回書院,離開前,把抄書的錢給了戚母二十文。
還有幾十文錢,他找到白桑桑,同樣數出二十文錢遞給她。
前世他這樣,她竟然覺得是狗男人將她放在了心上。
“嗬。”
這一世,白桑桑隻不屑的冷笑了下,沒要他的錢。
於是,戚無咎陰沉著臉趕回書院,一想到白桑桑的“嗬”他就陰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