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到葉長歌清醒過來以後，他還站在石劍麵前，可在他的腦海之中，卻多出了一篇晦澀難懂的經文。

每一道文字都散發出恐怖無比的氣息，大道法則之意蘊集在銀鉤鐵畫之間。

這些符文，不是蒼玄大陸之上通用的任何一種文字，每一個字葉長歌都不認識。

可他卻能讀懂每一個文字的意思。

“夫劍乃儒雅中之利器，有正直之風，和緩中銳鋒，具溫柔之氣，靈則通神，玄能入妙......”

大道劍經、劍髓千言。

隻是短短幾千個字，卻是蘊含著無上劍道的奧秘。

這是無上的劍道傳承，劍道修煉方法！

而方才所經曆的那萬般法劍穿身而過、三千大道鍛體的考驗，也讓他此時此刻的體質有了極大的改變。

在他的神魂識海之內，一柄無形之劍靜靜懸浮其上，並未散發出任何令人心悸的波動。

可就是如此，葉長歌也從這一道無形之劍上感受到了淩駕於天威之上的恐怖力量。

“沒想到你竟然能扛過萬般法劍穿心，三千劍道鍛體的考驗，凝結了混元劍體。”

葉長歌正沉浸在自身的改變中時，一道有些複雜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將他驚醒，隻見紅衣少女美眸之中星光閃爍，看著他就如同看著一盤大餐一般。

少女侵略性的目光讓葉長歌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自己，目光警惕地看著少女：“什麼意思？”

“混元劍體，諸天萬界億萬劍修夢寐以求的劍道極致，擁有混元劍體的武者，領悟劍意、鍛造劍骨、凝聚劍魂都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紅衣少女看著葉長歌道：“而劍道一途，本就是萬千大道之中殺伐之氣最為濃重的一種，混元劍體，則可以吞噬天下神兵利器，掌控諸天萬界所有的劍道法則，若是中途不夭折，就算是大道，也不是劍修的對手。”

聽到紅衣少女的話語，葉長歌神色震駭無比：“這麼牛筆？”

紅衣少女白了他一眼：“那是當然，本姑娘才不屑於欺騙你。”

“比之我之前的天道禁體如何？”

葉長歌目光湛然，看著紅衣少女道。

“別拿你那種垃圾體質和混元劍體相提並論。”

紅衣少女略帶嫌棄地白了他一眼道：“隻不過是個位麵道胎而已，還是一個小型位麵的道胎，抬手可滅。”

“你要知道，這片世界大得很，曾經有一位素裙女劍修，隨意一劍，便可令諸天萬界消失，萬千大道崩毀，就算是毀滅一方宇宙，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這裏，葉長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人物，就連天道都奈何不得？”

“天道算什麼？”

紅衣少女嗤笑一聲：“死在那素裙女子手裏的天道，不知凡幾，就算是一方宇宙的天道，在她麵前也得老老實實的。”

聽著紅衣少女的話，葉長歌已是驚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本以為自己踏入了禁忌領域，已是孤獨求敗，站到了武道巔峰，可紅衣少女的一番話，讓他明白，自己在真正的強者麵前，連一粒微塵都不如。

“那劍淵之主，與素裙女子相比如何？”

葉長歌勉強壓下了內心的洶湧，看著紅衣少女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

紅衣少女沒有去看葉長歌，隻是淡淡開口。

而聽到這話，葉長歌已經麻木了。

原本隻以為是個普普通通的上古大能的傳承之地，沒想到，這劍淵之下，竟然有如此恐怖！

“林楓、淩秋雨，還有林家，你們給我等著！”

葉長歌麵色微寒，一股劍意瞬間從他身上爆發開來，刹那間整片虛空浮現出一道道裂痕，緊接著如同鏡麵一般碎裂無數。

“考慮的如何？”

紅衣少女眼見自己的話語鎮住了葉長歌，方才笑眯眯地看著他道：“隻要你答應娶我，十萬劍山以及整個劍淵都是你的，還能讓你立刻重回巔峰，什麼太古世家之流，一劍斬之，不在話下！”

葉長歌卻是搖了搖頭：“姑娘好意心領了，不過葉某始終認為，隻有通過努力修煉得來的，才真正是自己的東西。”

話音落下，葉長歌沒再停留，徑直朝著那十萬劍山的第一座山走了過去。

隻留下一臉愕然的紅衣少女站在原地，直到葉長歌的身影消失在她麵前，少女方才反應過來。

再一次被拒絕的她幾乎要被氣炸了，她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葉長歌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此時，在那第一座劍氣山內，葉長歌的身影浮現在一片蒼翠竹林之中，微風刮過，青竹搖曳，簌簌作響，悠揚的笛音在竹林間回蕩，與微風相和。

葉長歌卻不敢有分毫的大意，因為他震駭的發現，這裏的每一根青竹，似乎都代表著一種劍道，而那不時飄落下來的竹葉，則是蘊含著恐怖的法則之力。

微風與笛音相和，卻是劍氣縱橫。

“嗬嗬，小家夥，你若是連這竹林都走不出來，那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一道滄桑厚重的聲音在這片竹林之中回蕩，卻是讓葉長歌的神色一凝。

隨著聲音落下，所有的青竹都動了起來，葉長歌隻覺麵前不再是竹林，而是一片毫無生機的劍道領域，那一根根青竹，在此時此刻都化作了一柄柄劍道神鋒。

隨著劍鳴聲響徹九霄，無窮無盡的劍氣朝著自己肆虐而來，紛繁不一的劍道法則充斥在這片劍域之中。

葉長歌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以及神魂都在迅速瓦解崩碎。

不消片刻，葉長歌便消失在了這片劍域之中，被這無窮劍氣絞殺成了虛無。

“唉，幾百萬年了，好不容易有人進來，還以為能撐過竹林，結果比之上一位還要不堪。”

那道聲音再度在虛空中響起，可葉長歌卻再也聽不到了，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出現在了劍淵之中，麵色煞白癱倒在地上，眼中依舊是一片驚恐之色。

“嘻嘻，怎麼樣，見識到厲害了吧，我之前說的話依舊有效哦？”

紅衣少女的聲音從葉長歌的身後傳來，葉長歌卻是不予理會，反而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眼眸之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法則力量在翻湧，那股令天地顫栗的劍意再度從他體內衝了出來。

“咦？”

紅衣少女見到這一幕，美眸中浮現一抹疑惑之色：“這麼快就又有突破，劍意達到九階大圓滿？”

她話音剛落，葉長歌的眼眸便是恢複了清明，看向麵前的劍山時，更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這小子，該不會被打傻了吧？”

紅衣少女麵色驚愕，剛剛投進嘴裏的葡萄轉了一圈又滑了出來，掉在地上都沒察覺。

葉長歌什麼也沒說，起身再度踏入了劍山之中。

依舊是那片竹林，笛音依舊悠揚，微風依舊和煦，葉長歌出現的瞬間，洶湧澎湃如同汪陽一般的劍氣與劍意肆虐而來，隱約間，所有的劍氣與劍意似乎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株通天青蓮。

根莖散發著蒙蒙青光，青蓮綻放，無邊混沌，那劍氣與劍意的力量瞬間提升了一個層次，朝著葉長歌肆虐而來。

葉長歌卻是麵色平靜，單手背負，一隻手輕輕抬起，九階大圓滿的劍意從他體內爆發，而後朝著虛空中那道通天青蓮肆虐而來。

轟！

一聲輕微的悶響，青蓮的虛影幾番閃爍，緩緩消散，天地之間的劍道法則之力盡數朝著葉長歌湧了過來。

而他的修為，也迅速攀升，直到靈台九重，方才停下。

此時，在他的麵前，不再是竹林，而是一方池塘，煙柳隨風，水麵之上，一朵朵青蓮綻放，散發著無上道韻，縷縷劍氣包裹，那每一道劍氣似乎都蘊含著方才那竹林之中所見到的通天青蓮所綻放出來的劍道法則氣息。

一個青衣中年人背對著他，身披蓑衣，頭戴鬥笠，手持一杆魚竿，坐在池塘旁，一言不發。

可葉長歌卻是不敢小覷麵前的中年人。

若是他所料不錯，這位中年人，便是這第一座劍山的劍靈，曾經的一位劍道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