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傳來,“姚錦濘,你在裏麵幹什麼!”
姚錦濘收起卷尺藏在口袋,摁了一下馬桶衝水,然後再開門。
白一菲站在門口,狐疑的瞧著她。
姚錦濘走了出來。
白一菲進去時,大略掃了裏麵一眼,忽然道:“姚錦濘,你這個月,例假來了嗎?”
姚錦濘一驚,故作鎮定:“來了,怎麼,你還沒來?那你應該去找醫生看看了。”
她們兩個同在一個宿舍,對彼此的狀況都清楚。
垃圾桶看一眼就知道。
姚錦濘剛才正是想到此,才故意往裏麵垃圾桶丟了一塊姨媽巾,隻是卷起來了。
白一菲肯定不會拆開看。
隻是,眼下還能瞞過去。
萬一她真的是懷孕,就瞞不下去了......
姚錦濘倒不是很在意最後到底能不能留下來,反正她來這裏,也不是自願的,留下也隻是為了多賺錢。
真正讓她煩心的是,懷孕了該怎麼辦?
生下來,還是打掉?
她的人生還長。
她的人生計劃裏,也沒有做單親媽媽這一項。
再說了,姚奇峰如果知道了,還不“要氣瘋”?
以他們一家人的手段,姚錦濘真不敢往下想。
打掉,對她好,對任何人都好。
可是,這是一條生命,他不是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她的肚子裏......
姚錦濘撫著肚子,輾轉難眠。
白一菲喜靜,聽著細細簌簌的聲音,不高興的道:“姚錦濘,你床上長跳蚤了?”
姚錦濘沉下心來。
先想辦法驗孕。
......
姚錦濘看到喬岸出現在培訓中心,一把抓著他到沒人的琴房。
喬岸被她嚇了一跳。
“二小姐......”他趕緊捉下姚錦濘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姚二小姐跟顧總在一起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氣氛,喬岸覺得她是個事兒精,會給他惹來大麻煩。
“你這是幹什麼呢?”喬岸緊張的往四周看,不想跟她扯上關係。
姚錦濘看他緊張兮兮的,忍不住心裏翻白眼。
她問:“喬助理,顧總來了嗎?”
喬岸微微皺眉:“沒有。”
顧總平時多忙,哪有空經常來,他隻是代為來考察的。
姚錦濘咬了下嘴唇,顧嘯居然沒來。
但也沒事。
她道:“喬助理,你能不能幫我帶句話給顧總?”
喬岸防備的看著她:“二小姐,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這邊的老師反應。”
“我能反應給老師,用得著找顧總嗎?”
喬岸:“......”
眼前的人畢竟是姚家的二小姐,甭管關係親不親,她可能是老板未來的小姨.子。
他吐了口氣,整理被她抓皺的西服:“那你說,什麼事兒?”
姚錦濘深吸了口氣:“我想出去一趟。”
“你說什麼?”喬岸忍不住,聲音都提了起來,“二小姐,你理解什麼是‘封閉式訓練’吧?就算你是姚二小姐,也不可能破例的。”
喬岸連問她的理由都免了,直接拒絕。
這種話傳到老板的耳朵裏,挨罵的就是他了。
“二小姐,你要知道,你能進來這裏,已經是顧總破例。你應該珍惜機會,而不是利用關係就肆無忌憚!”
喬岸義正言辭,想打消姚錦濘的念頭。
姚錦濘握拳,咬牙低吼:“我爸的忌日......這個月的八號,是我爸爸的忌日!”
喬岸一怔,看著她紅了的眼眶,結巴道:“好......我說說看,但不能保證。”
“好,謝謝你,喬助理。”姚錦濘目的達成,走了出去。
喬岸這時候才回過神,他怎麼就答應了?
遠處的走廊拐角,一個人影躲在柱子後麵,看到姚錦濘跟喬岸一前一後的走出琴房......
......
喬岸把話帶到了顧嘯的麵前。
不出意外的,惹來顧嘯大總裁的冷臉。
喬岸低著頭,隻能努力為自己辯解:“姚錦濘八歲的時候,她父親在工地墜亡,聽說事發時,他的遺體旁邊還有一盒蛋糕......那天是姚錦濘的生日......”
“這麼說,應該打破規定,讓她出去了?”顧嘯壓低的聲音冰冷,喬岸頭都抬不起來,可還是掙紮了兩句,“顧總,她的情況特殊,一年就這一次......”
“出去。”
喬岸不敢再說話,隻能乖乖退出去,心裏默念:姚錦濘,話我已經幫你帶到,我盡力了。
顧嘯低頭,繼續看文件,隻是忽然停留在一行字上麵,後麵寫了什麼,沒再看進去。
他抬起頭,看著桌角的擺件。
一個滑雪小鐵人。
顧嘯用筆敲了下那小鐵人,小鐵人來回擺動起來。
但若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底座上多了一個銀色小戒指。
顧嘯瞧著那枚戒指,伸手將小鐵人從底座拿下,掏出那枚戒指,放在指尖把玩。
小小的套圈,可以轉動。
眼眸微微一動,他將戒指放入衣兜裏。
隔了幾天,顧嘯出現在培訓中心,老師們前呼後擁,向他彙報工作。
顧嘯翻閱著每個學員的表現,看到姚錦濘那一本時,不經意的一瞥,個人資料上赫然寫著她的出生日期。
七月八號。
“......顧總,這個姚錦濘表現還可以,在全部學員裏,屬於中上遊水平,後麵考試通過的話,到最後應該可以留下。”
老師知道一點內幕,挑好聽的話討好。
顧嘯麵無表情的合上資料,把資料還給老師,徑直往前走,突然道:“把姚錦濘叫到我辦公室來。”
老師愣了下,答應下來,讓人傳話去叫姚錦濘。
過了會兒,姚錦濘出現在校長辦公室。
她低垂著腦袋,接受顧嘯的審視。
“你覺得你是什麼身份,可以得到特例,從這裏走出去?”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透著不悅。
姚錦濘背著手,手指捏得汗津津的。
“我......”心跳如擂鼓,她還是抬起頭,鼓起勇氣道,“我沒有什麼特殊身份。隻是我記得,顧先生曾經答應給我一個允諾。”
顧嘯銳利探究的目光看過來:“當時你說的是,在我的允許範圍內。”
姚錦濘直直的看著他:“是啊,在顧先生的允許範圍內。”
隻要他點頭,她就可以出去。
顧嘯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淬冷的目光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