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殺了你!”
李夫人的發髻都散了,活脫脫像個瘋婆子,張牙舞爪的就要再衝過來,卻被湘嬤嬤攔住了。
“賤婢,讓開!”李夫人一巴掌甩在湘嬤嬤的臉上。
湘嬤嬤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清了。
“住手!”
一聲暴喝落下,李夫人頓時嚇得停住了。
而雲錦正準備抬起來的腿默不作聲的收了回去,回眸望向侯府門口。
雲樹衡陰沉著臉色走進來,當即給了李夫人一巴掌!
“愚婦!”
挨了一巴掌,李夫人格外的委屈,“老爺,是她......”
雲錦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也不爭辯。
倘若保持沉默就能成為勝利的一方,又何必浪費唇舌?
“你作為長輩如此不知禮節,瘋瘋癲癲成何體統!”雲樹衡訓斥。
李夫人捂著臉,心中都要恨死了那個賤人!
“父親,女兒累了,就先行一步。”
雲樹衡看她一眼,目光深沉,“去吧。”
少女轉身,不帶一絲停留的離開。
臨走前,笑吟吟的瞧了眼滿眼憤恨的李夫人。
......
南院。
彩蓮後怕的拍拍胸口,“小姐,您真不怕老爺不向著您啊?”
倘若老爺向著那個李夫人,那她們又要遭罪了。
雲錦懶散的靠著墊子,這房裏實在太過簡陋。
不過不急,也快了。
“他要是沒有腦子,也做不到侯爺這個位子了。”
今日大殿上那一幕,雲樹衡不可能傻到這個時候得罪她。
不論她是否與攝政王有瓜葛,如今都不會有人輕易得罪她。
其實雲錦也納悶,那位像極了她前男友的攝政王為何屢次助她?
“我累了,歇息吧。”
......
翌日。
窗外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清涼的氣息撲鼻而來,她深吸一口氣,腦海裏回憶著什麼。
“你去把湘嬤嬤叫來。”
彩蓮擰眉,有點好奇為何要找那個刁婆婆,可她不敢問,隻能按照吩咐去辦事。
少女穿著一件素淨的衣裳,清新脫俗的宛如一朵蓮花,皎潔寡淡,仿佛不沾染絲毫人間煙火,可那雙眼睛裏卻又隱藏著世間萬物,深的叫人不敢多看。
她的眼睛,可不止能看見這點東西。
不然也不至於被追殺那麼久了。
很快,湘嬤嬤頂著淤青的嘴角來了,她福了福身:“二小姐。”
少女趴在窗前賞著雨,肌膚勝雪,充滿了妖冶氣息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湘嬤嬤隻覺得渾身一抖。
“今日別讓你兒子出去亂晃了,容易被人砍斷手。”
湘嬤嬤驚愕的抬起頭,欲言又止。
少女歪了歪頭,“回吧。”
她不需要湘嬤嬤現在就信,但遲早會信的。
湘嬤嬤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二小姐,您......”
“我不會害你兒子,但別人害不害我就不知道了。”少女沒再看她,已經關上了窗子。
等湘嬤嬤離開,雲錦才道:“你在門口等下,一會兒會有人來尋我。”
彩蓮一副驚疑的目光,帶著滿腹疑惑走出去等著所謂的‘人’。
外頭還在下著如珍珠一般的雨滴,屋裏的人在昏昏欲睡,她斜在榻上,手撐著頭,閉目養神。
侯府門前的彩蓮撐著傘左右張望。
小姐要等誰啊?
不對,確切的說應當是難道真有人來尋小姐?
等了好一陣兒都不見有人來,彩蓮噘著嘴準備回去再問問。
“我來找貴府二小姐。”
忽然,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彩蓮驚愕回頭。
侯府門前站著的人赫然是贏府的公子贏棋,他一襲月色褂袍,身後跟著一位小廝,看樣子似乎很是焦急。
贏棋可是京都諸多閨中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家世乃是名門望族,大學士之子,真真兒的書香門第,且又與攝政王交好。
彩蓮自然是知曉的。
“贏公子尋我家小姐嗎?”她大著膽子問。
贏棋自然不認得這麼一個小小婢女,隻點頭:“貴府二小姐可是在?”
“小姐讓奴婢在門口恭候您多時了。”
聽聞這話,贏棋的心都要蹦出來了,他與自己的小廝對視一眼,隨後朝著侯府中前去。
按理說他是要拜訪侯府的主人家的,但雲侯這會兒不在府裏,他便等在正廳。
“你就說我邀請二小姐去一趟贏府即可。”
彩蓮速速去稟報。
等她回到南院,竟看見自家小姐已經穿戴整齊正準備出來了,她匆匆迎上去將雨傘給少女撐好。
“小姐,您怎知贏公子來了?”
她心裏實在震驚,小姐這是長了一雙眼睛在外麵嗎?
“時間到了,該來的都要來。”她沒多解釋。
贏棋急的原地轉圈,當看見少女慢條斯理的走過來時,他恨不能催促一句。
“麻煩二小姐隨我去府中一趟,家母身子不適。”
他母親素來身子骨不錯,鮮少吃藥,可今早上莫名其妙的吐了口血,大夫卻又查不出任何不妥。
沒有不妥怎會吐血?
一群庸醫!
無奈之下,他隻好來找這個嘴巴開過光的侯府小騙子。
雲錦笑吟吟的打量他,那眼神好似看穿了他的內心似的。
贏棋趕緊撇過頭躲避少女的視線。
出了侯府。
贏棋匆匆往前走,離得並不遠,也就沒有坐轎子,步行要快一些。
可拐了彎,卻並不見那個少女。
他回頭去找,發現那個素衣少女像是在逛花園似的,走的那個慢啊!
好像從一開始看見她,就沒見過她急什麼。
“麻煩雲二小姐快些成嗎?”贏棋咬牙切齒的。
可雲錦仍舊那個速度前行,她淺笑,“這會兒知道急了?”
極其諷刺的一句話險些讓贏棋裂開!
“我求您了!”
雲錦笑吟吟的,倒是給了麵子快了些。
入了大學士的府邸,不愧是書香門第,門口擺著的都是翠竹,聞著極其清香。
正堂掛著一副明晃晃的字畫。
她無暇欣賞,就被高座上的男人吸引走了目光。
扶蒼一襲金線貴服,腰戴銀帶,腳踩銀靴,不浮誇,反倒有種神祗入世的翩然感,風華絕代一詞,說的正是他。
他與人交談時溫文爾雅,大學士說什麼,他側耳傾聽,給足了麵子。
這裏不僅有他,還有兩位皇子與兩個她沒見過的男子。
四目相對,扶蒼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笑來。
雲錦同樣勾起唇點了點頭。
贏棋看了看男人那副眼神,張了張嘴道:“這位是我家父贏敬之。”
贏敬之起身,很是慈祥的目光,“雲二小姐的風姿與秦公主當年一般無二啊。”
“多謝贏伯伯。”雲錦換個稱呼。
罷了,贏棋帶她入後院。
正走著,雲錦忽然道:“贏公子,您父親可有仇家?”
“我父親為人正派,一生清廉,與人為善,怎會有仇家?”贏棋擰眉。
雲錦笑眯眯的挑眉,“那怎會有人要殺你爹啊?”
刹那間,那麼多雙眼睛都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