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盡快搬過去。”
路明初係好襯衫扣子,將一串鑰匙丟在桌上,“錢,按次還是按月都可以。”
他麵上表情始終是淡淡的。
但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譏誚,還是讓傅宜年捕捉。
傅宜年她撿起鑰匙,聲音很輕,“晚上下班後我會搬過去。”
她不知道路明初出於什麼想法讓她搬過去,或許是為了方便她伺候,又或許方便諷刺她。
但她很急。
她必須要早點懷上他的孩子。
“我不喜歡我的人還要伺候其他男人。”
路明初捏著傅宜年的手腕,冷漠的提醒著。
他力道有點重,疼的傅宜年皺眉。
“這份工作辭了,你隻要伺候好我一個,就足夠你衣食無憂了。”
路明初語氣輕飄,字裏行間說不盡的諷刺。
傅宜年胸口悶悶的。
她也沒解釋什麼,就算她解釋了路明初也不會信。
本來今天也是替林沐的班,她和老板說了聲結算工資後就走了。
路明初並未離開,而是倚靠著車門等她。
看到路明初那一瞬,讓傅宜年想到多年前路明初等她下班時的場景。
那時,路明初的臉上滿是笑容。
如今,路明初的臉上除了冷凝就是譏誚。
“上車。”路明初冷漠開口,毫無溫度。
坐在車上,路明初詢問她家的地址,傅宜年推辭,“我自己可以回去。”
在冰寒的眸光下,她說了地址。
一路上,兩人無言。
傅宜年住的房子是老小區,又破又舊。
她租的是頂層,房租很便宜。
樓道裏的燈年久失修也壞了,傅宜年用手機照明爬上去。
她本以為路明初送她回家就會離開,沒想到他也跟著上來了。
莫名的,她不想讓路明初看到她最狼狽,最不堪的一麵。
即便她在路明初麵前,早已卑微到了塵埃裏。
“家裏有點亂。”傅宜年開門將客廳的燈打開。
她換了鞋子去整理衣服,讓路明初坐在客廳休息。
路明初打量了一圈,房間不大,她卻打掃的很幹淨。
客廳隻有沙發和茶幾,連基本的家用電器都沒有。
看起來寒酸的很。
不過,即便家徒四壁,陽台上種的花花草草也證明著她有努力的在生活。
他捏著花的葉子,語氣輕飄,“沒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也會委屈自己過這麼寒酸的生活。”
正在疊衣服的傅宜年,頓時動作一怔。
這五年來,她從天堂摔進地獄,飽受人間冷暖,卻也習慣了如今的生活。
經路明初的提醒,她才恍然想起來,曾經她不是這樣子的......
傅宜年抿著嘴唇,沉默的拉上箱子。
門口傳來腳步聲,路明初走到她麵前,淩厲的視線在臥室裏掃了一圈。
薄唇輕啟,“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人,身邊一刻也離不開男人。沒想到卻是一個人住,漫漫長夜你是怎麼忍受得住寂寞的?”
傅宜年攥著行李箱的手一再收緊。
她以為路明初執意送她回來,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搬過去住。
沒想到隻是為了看看她家裏麵有沒有其他的男人。
這麼多年,她在他眼裏就是這種人嗎?
傅宜年壓著心中的難過,強顏歡笑的說,“就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才決定和你走。”
路明初掃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傅宜年的物品不多,僅僅一個行李箱就將她全部家當都裝進去。
樓道裏的燈昏暗,她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抓著欄杆,防止摔倒。
路明初單手握著方向盤,他劍眉微蹙望著前方,似是等的不耐煩了。
她費力的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而後坐在車上。
一口氣從樓上下來,累的她滿頭是汗,聲音有點喘:“走吧。”
路明初麵部線條緊繃著,沉默的啟動汽車離開。
路明初的房子很大,寬敞的客廳,奢華的裝修。
每一處都彰顯著昂貴,貴到她不敢觸碰的地步。
地板幹淨到反光。
傅宜年很小心的在門口脫了鞋子,換上拖鞋。
路明初進門就不見了人影,傅宜年提著箱子進臥室。
臥室的裝修是簡約的黑白灰設計,帶著路明初慣有的清冷,沒有煙火氣。
櫃子裏,路明初的西裝整整齊齊的掛著,她將自己的衣服也一一的掛在旁邊,別扭又違和。
就像她和路明初扭曲的關係。
“你在幹什麼!”
清冷的嗓音響起,夾雜著濃濃的怒火。
路明初箭步而來,不由分說將傅宜年辛苦掛好的衣服盡數扔在地上。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傅宜年不知所措地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我們難道不住一起嗎?”
路明初麵色陰鷙,盯著她的眼神裏滿是憤怒和冷漠,“一起?你配嗎?”
看著傅宜年,路明初眼底的譏諷,幾乎要洶湧而出。
過了好一會,他極力的控製著情緒,怒聲道,“你住在客房,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過來。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不需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是啊, 現在的她隻是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女人罷了。
是她的錯,她不應該還抱有不可能的幻想。
“好,我知道了。”
傅宜年眼眶微紅,蹲下來快速裝好地上的衣服。
頭也沒抬地提起箱子去了客房。
手機響了。
“媽咪,你多久可以回來,我很想你!”
稚嫩的嗓音透過嗓音傳來,聽著奶聲奶氣的聲音,讓人心都要融化了。
傅宜年趕忙擦幹眼淚。
“我也很想你,但我在努力工作啊,爭取早點回去看你,好嗎寶貝?”
傅宜年放軟了聲音,柔聲哄著,“我不在家你有沒有乖乖吃飯?”
“有啊。我每天都有聽宋叔叔的話,乖乖吃飯。”傅嘉言認真說著。
“那有沒有好好吃藥?”她問。
傅嘉言圓溜溜的眼睛轉動著,笑眯眯的點頭。
醫生叔叔開的藥很苦,沒吃吃完都會嘔吐個不停,宋叔叔說是藥物反應是正常的,可他真的吃不下去。
為了不讓傅宜年擔心,一直都沒有告訴傅宜年。
不過現在他有偷偷把苦的藥換成甜甜的......
傅宜年笑容很甜,“寶貝真乖......”
她關好衣櫃的門,不經意間抬頭望見站在門口的路明初,笑容霎時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