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初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正麵無表情的望著傅宜年。
眼底的冰涼甚是可怕。
傅宜年心底“咯噔!”一聲,她急於關掉電話,卻在慌亂中按下免提按鍵。
“宜年,你早點回來。”
電話裏一個成熟的男人聲音傳來。
在寂靜的房間裏,這聲音過於磁性。
傅宜年緊張的吞咽著口水,迅速掛斷電話。
她害怕路明初知道他的存在。
路明初眸光幽深,此刻正定定的盯著她,“多年不見,你身邊男人可真不少。”
眼神輕蔑,夾雜著說不盡的譏諷。
他早就該清楚。
像傅宜年這種女人,本就是滿嘴謊言,沒有一句實話。
她最擅長的就是在男人堆裏斡旋,哄騙著一個又一個男人。
傅宜年在電話裏說她在努力工作,她所謂的工作就是他吧。
討好他,接近他隻是為了錢!
正應了他們說的那句話,“在這個世界上,誰離開了誰都能活。唯獨她傅宜年,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傅宜年攥著手機,嘴巴好似被水泥堵住了,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往日那個能言善辯,伶牙俐齒的傅宜年似乎早已經死了。
她有無數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就算說了又如何。
路明初在心裏已經為她量了刑,就算她說的天花亂墜,路明初還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她又何必浪費口舌呢!
何況,她這次回來的目的的確是路明初,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你走吧。”
路明初沒了耐心,隻冷冷的扔下這句話。
時隔多年,他成為傅宜年口中工作的內容。
何其可笑!
傅宜年咬著牙關,她走到路明初麵前,皓白的小手搭在路明初身上。
縱然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她仍笑的廉價,吐氣如蘭的問,“時間不早了,你真的忍心把我趕走嗎?”
她身體綿軟的貼著路明初,清亮的眼睛裏滿是撩人。
路明初鼻子裏輕哼了聲,毫不掩飾他的嫌棄,“你平時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招攬生意的?”
他的鄙夷深深刺痛了傅宜年的眼。
傅宜年呼吸一頓,“我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其他人,你是第一個。”
皓白的小手去解開路明初襯衫的扣子,每碰觸到他的肌膚,都讓她渾身一震。
即使她雙腿打顫,卻還是強打著精神。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不能錯過任何機會!
倏然。
她的手腕被攥緊,路明初眸光冷的幾乎將她凍僵,“看在老同學的份兒上,即便你不辛苦勞動,我也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他刻意加重“勞動”二字的讀音。
眼裏的譏諷直接將她定義為不會打鳴的雞。
傅宜年臉上的笑容此刻看起來更加廉價了。
豐厚的報酬?
可她想要的不是豐厚的報酬。
“我要你。”傅宜年主動送上紅唇。
路明初偏過臉頰,她的吻落在嘴角。
大手將她推開,兩人之間仿若隔著一道銀河,永遠都跨不過去的距離。
“這些錢夠嗎?”路明初抽出一遝現金擲在她麵前,輕飄飄的話語仿若成了壓垮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洋洋灑灑的現金將她僅有的尊嚴也擊破了。
傅宜年身體如一張弓緊緊繃著,從她決定回來那刻起就想過會有今天的結局,她早在心裏做好了建設。
可當真實發生在身上時,心還是會痛的。
經曆這麼多,她以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
“夠了。”傅宜年蹲下撿起滿地的現金。
隻是單薄的一張張,卻燙手的很。
路明初掃了一眼傅宜年,眼底滿是冷漠。
從始至終,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嗜財如命。
為了錢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都能做出來,也沒什麼值得人心疼的!
這一晚,傅宜年躺在床上,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路明初身上的味道。
仿若回到了多年前,路明初擁著她描繪著未來的宏圖,那時路明初雖然並未愛她至深。
可他的未來,是有她的。
可現在,她成了他最不恥的人。
第二天,傅宜年早早起床做早餐。
做好早餐好,就聽見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她熱情的招呼著,“明初,洗漱後就可以吃飯了。”
路明初麵無表情的走過去,餐桌上擺著白粥小菜,還有熱好的牛奶以及三明治。
打量的目光落在傅宜年身上,為了討好他。
傅宜年還真是下了不少的心機!
當年的傅宜年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
那樣高傲的人兒,也肯為了男人下廚了?
“這些年你就是用這樣的招數來哄好你的每一位客人嗎?”
路明初嘴角勾勒彎涼薄的弧度,輕飄飄的問著。
傅宜年胸口悶悶的疼,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凝結片刻。
當下有些不知所措,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裏。
她被家裏寵壞了,從小到大進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當年離開後,她還是什麼都不會做,但是傅嘉言是過敏體質,吃外麵的食物很容易過敏。
於是她就學會了下廚。
不論工作多忙,都會為傅嘉言準備飯菜。
傅宜沒有辯解什麼,她端著煎好的雞蛋放在路明初麵前,“你喜歡吃單麵的雞蛋,嘗嘗味道怎麼樣?”
路明初望著精美盤子裏盛著的煎雞蛋。
下麵是微焦,上麵橙黃。
看起來有食欲的很。
可一想到傅宜年就是在男人堆裏練就了這身好廚藝,麵前的雞蛋就變得礙眼起來。
他捏著盤子,連盤子和雞蛋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傅宜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這一招在我身上沒用,你不要多費心思了。”
路明初聲音平淡,卻透著蝕骨的寒冷,“你碰過的東西,我嫌臟。以後不要亂動我的東西!”
路明初扔下這句話就離開。
傅宜年站在原地,久久才能回過神來。
她眼睛滾燙,鼻尖酸澀。
卻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
傅宜年攥緊拳頭又鬆開,將餐桌打掃幹淨。
忙碌了一早上,最終卻以這個結果收場,她有些挫敗。
她沒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路明初。
隻是想和路明初好好的相處。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