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芸渾身抖得厲害,顧謙心疼得緊,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沒事了,抖得這麼厲害,嚇壞了吧。”
唐芸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從顧謙懷中退出一點點,很認真地說:“更多是被氣抖的。”
顧謙微微一愣,隨即笑開,他的小兔子,怎麼這麼可愛。
也是,他怎麼忘了,這小兔子是個有脾氣的。
看他笑,唐芸突然覺得心情似乎好點了。
“謙哥哥怎麼會來?”今天是工作日,他應該在上班才對,怎麼會來學校?
“國際樓項目要開工了,我帶人來熟悉場地,順道看看你。”
說話間,體貼地將她微亂的發絲挽到耳後,溫熱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唐芸耳廓,惹得她一陣輕顫。
耳朵是她很敏感的一個部位,平時她都不讓人碰,就連顧源她也沒讓碰過。
顧謙這一碰,讓她胸口小鹿亂撞,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耳根就像燒起來一樣,連帶著脖子都跟著紅了一片。
看她紅撲撲一張小臉,顧謙嘴角微勾,帶著笑意的眼底閃過狐狸般的狡黠。
忍不住想逗逗她,顧謙沒有收回手,而是張開手掌,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
小臉燙燙的,摸著手感格外好:“我那件襯衫,你打算什麼時候送過來,我還等著穿呢。”
這小沒良心的,訂婚宴後就一直見不到她的麵,要不是今天他特意調了時間過來看她,恐怕她是不會主動來找自己的。
“我今天沒帶,明天,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那件襯衫其實唐芸早就洗好了,隻是這幾天忙著幫爸媽打理出國旅遊的事給忘了。
“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顧謙搖搖頭,俯身與她眼對眼:“我希望你能親自帶給我,可以嗎?”
他禮貌溫柔的語氣,是唐芸無法拒絕的。看著女孩兒羞怯地點了頭,顧謙才滿意地抬起了身。
一旁的顧源看著二人親密的模樣,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死死盯著顧謙撫摸唐芸的手,最後將視線釘在了唐芸那張嬌羞的俏臉上。
心裏像被貓抓了一樣刺撓,這個女孩兒明明是屬於他的!隻屬於他的!怎麼可以,她怎麼敢當著自己的麵對別的男人做出這樣的表情!
腦子裏嗡嗡地回響,顧源隻覺得全身血液都往腦門兒上衝。
現在的他隻想衝上去把兩個人分開,然後把唐芸搶回來。
她本來就是他的女人!無論自己要不要,她都該在自己身邊!
“呀啊!”
看著顧源像頭野獸一樣猛衝過來,唐芸嚇得大叫一聲。
他那樣子,像是要活吞了她!
顧謙立刻反應過來,當即將人護在懷中,反手擒住顧源伸過來的手臂。
本來體格上顧謙就占優勢,再加上顧源被氣昏了頭,出手沒個章法,很快又被大哥壓製住。
“謙總!”
助理周平這時候趕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頂施工帽。
見到這種情況,忙把帽子往旁邊一放,出手將顧源拉到一邊。
“放開我!”
顧源掙紮著想要掙脫周平的鉗製,可周平畢竟是練過的,要想掙脫他,除非顧謙點頭。
“源少爺,請您冷靜些,這裏是學校,注意點影響。”
周平在帝風顧氏待得時間比顧源年齡還長,從兩兄弟父親顧燁那一代就任職總裁秘書至今,也算是集團老人了,就算是老總裁顧燁都對他禮重三分,對待顧源這個小輩,就算拿長輩身份壓一壓,也沒人敢說什麼。
“當眾鬧成個潑皮無賴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教你的。”顧謙瞥了眼自己這個血緣上的弟弟,說不出的冷漠。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小子不知廉恥的模樣和他那母親十足得像。
“嗬,論無賴,我比不上大哥你!搶自己弟弟的未婚妻,你可真有本事!”顧源冷笑一聲,後槽牙咬得死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麵蹦出來似的。
“你的未婚妻?別忘了,訂婚宴是你自己不去的,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既選擇了一塊頑石,那就怪不得別人把明珠帶走。”即便是教訓人,顧謙依舊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與他的名字格外相稱。
明珠。
唐芸仰起頭看著顧謙,心頭暖流陣陣。
試問有哪個女生在得知自己被視為明珠是不開心的?
曾經她卑微至塵埃,隻為得到顧源的一點珍視,即便如此依舊無法得償所願。現在顧謙當眾將她比作明珠,對自己的重視顯而易見,這如何不讓唐芸心動。
顧源被懟得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隻能恨恨地瞪著他,餘光瞥到唐芸,見她一臉動容地看向顧謙,心裏那口氣更咽不下去了:“隻不過是一個訂婚宴而已,大哥別高興得太早了。爸的態度,大哥你應該很清楚,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數。”
唐芸聽得一愣,她看向顧源,他臉上的冷笑讓她心生不安。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顧伯伯不願意她和顧謙在一起?為什麼?但訂婚宴上,顧謙宣布是自己未婚夫的時候,他也沒反對啊?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唐芸心中盤旋,她仿佛陷入死循環,越想問題越多。
眉心被溫柔地抹平,唐芸抬頭,對上顧謙淺笑的雙眼。
“再皺下去就成小老太婆了。”
“哪有那麼誇張。”小聲嘟囔一句,唐芸還是很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芸兒先去上課吧,今天不是遲教授的課嗎,這個時候該點名了。”
遲蕊的嚴苛是整個新耀學院出了名的,點名簽到但凡差了一次,期末成績就別想好看了。
顧謙這一提醒,成功轉移了唐芸的注意力,慌忙從他懷裏出來,匆匆道別往教室跑去。
等唐芸離開,顧謙的笑容立刻褪去,一改在唐芸麵前那溫潤斯文的模樣,走到顧源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周平手裏提了起來,腳尖點地。
他眼底透著陰森的寒氣:“我隻說一次,你聽好了,屬於我的,誰若敢動就要做好付出一切代價的準備。你是,那個人也是。你大可以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他聽,順便告訴他,我和我母親不一樣,不會任人欺辱踐踏,被搶走了一切還要忍氣吞聲。”
顧謙的力道很大,揪著衣領的手幾乎是頂著顧源的喉結,拎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冷眼看著顧源因呼吸困難漲紅了臉,直到他能堅持的最後一秒才鬆開手,任他摔落在地。
“咳咳!”大口空氣猛地灌入口鼻,顧源捂著喉嚨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謙總,我們該走了。工程隊的人已經到了。”
周平瞥了顧源一眼,沒有半分同情,繞過他撿起一旁的施工帽遞給顧謙。
“嗯。”接過帽子,顧謙頭也不回地離開。
臨走前還特意提醒顧源一句:“從明天起,你就別和芸兒一個班了。你不是喜歡江琳嗎,去和她同班吧,這應該正合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