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範大成氣了一晚上沒睡著,頂著兩個熊貓眼走出房間門。
“俊兒濤兒!我已經琢磨透了那個寧窮酸的方法,你們快去劉家酒坊,給我打一百斤酒來,記住,要三十文一斤的好酒。不能要五元一斤的劣質酒,等我搞出更好的酒來,直接讓那個寧窮酸去吃屎。”
範大成覺得寧塵的手藝非常簡單,他隻要稍加研究,就能完美複刻。
倆兒子立刻去打酒。
一百斤,一共三十兩!
對於範大成來說,其實已經非常不少,畢竟這裏隻是一個小鎮,和縣城比起來規模有限,他的酒樓就算生意再好,也隻是接待一些鄉下人而已。
三十兩,足足是他兩個月的利潤。
倆兒子很快把酒搬了回來,抬到後院,範大成順手就在地上丟了一把土進去。
如果寧塵在這裏看著,肯定會笑出聲,這蠢貨居然隨便用泥土。
“爸,沒用,酒更渾了。”
“繼續添土,我看那個寧窮鬼就在不斷的添土。然後酒就變得越來越清澈。”
範大成繼續往裏加土,然後胡亂攪拌。
可隨著他的攪拌,酒缸裏的酒越來越渾濁,一點都沒有澄清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清,爸,那個寧窮鬼說要大量生產才有效,是不是因為酒太少了?”範大成的聰明兒子提議多搞點酒。
“你以為我直接弄一百斤是為什麼?看來這其中還有貓膩,他娘的!肯定被寧窮酸給耍了!”
範大成其實不傻,隻是受限製於見識,被寧塵學識所碾壓。
反應過來後,知道自己被耍了,氣得一石頭砸碎了酒缸。
“開門營業,接下來半個月都別吃肉了。”
......
此時,縣城之外。
姚縣。
很樸素的名字。
“寧公子,你來參加過縣試,應該知道,咱們姚縣是大玄為數不多的,沒有宵禁的地方,主要是仰仗縣城的駐守武官鄭統領。這位鄭統領據說有兵部背景,年輕時據說和當時還是太子的當今天子有交情。”
寧塵好奇這莽道士知道的還挺多。
“那為什麼還被下放到姚縣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鬼知道,這些達官貴人的內部傾軋吧。”
兩人邊走邊聊,交了入城費後,進入縣城。
見慣了現代都市的樓宇叢林,這些低矮的縣城讓寧塵提不起任何興趣。
“寧公子,你快看,那是誰!”
莽道士指著人群的一座轎子驚呼出聲。
轎子的簾子此時正好拉了起來,裏麵居然是李月憐!
“月憐?她怎麼來縣裏了?”
“估計是月憐姑娘快出閣了,所以媽媽帶著她來參加‘賽詩會’,露露臉,到時候競爭激烈一點,價錢也更高。這是這些媽媽常用的手段。”
“賽詩會?”
寧塵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東西。
“就是縣上文人雅士們,聚集在一起,搞出來的一些酸腐詩文大會。就在定風樓那邊,寧公子要去嗎?”
寧塵臉色有點不好看:“月憐被人當貨品一樣展示,我當然要去看看。這樣,道爺,咱們分頭行動。你去把縣裏有多少酒樓,他們中午的客流量多少,你都一一記錄好。”
“行,寧公子你呢?”
“我去定風樓看看。”
......
寧塵馬不停蹄來到定風樓,定風樓坐落於定風湖邊,風景秀麗,一共七層。
寧塵剛準備進去,守門的護衛攔住了他。
“站住!今日定風樓有賽詩會,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啊?”
寧塵愕然,來之前沒聽說不準進的啊。
“哈哈哈......寧窮酸,原來你跑這裏來了?”
趙威帶著人,來到了他的麵前。
寧塵在落霞鎮都不怕他,更別在縣城了。
“狗都能來,為什麼我不能來?”
“你!”
趙威吹胡子瞪眼,不過旋即他又笑了。
“你來了也沒什麼用,你這種身份的人,連定風樓都進不去。還想進去見月憐?你配嗎?”
趙威今天來的目的當然也是追隨李月憐的腳步,他得看看這些文人騷客是否有人看上了李月憐,到時候也好提前了解自己的競爭對手。
“公子,你怎麼來了?”就在寧塵左右為難的時候,李月憐也在水袖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月憐,聽說今天你們媽媽讓你來吸引流量,我不能讓你獨自一人跟貨物一樣讓人品評,所以跟著過來了。”
李月憐聽不懂什麼叫吸引流量,但是她聽出了寧塵的拳拳關愛之心,咬著嘴唇,目光如許。
水袖冷哼道:“哼,你還算有點良心。不過你來了也沒用,今日的賽詩會隻有秀才以上的文人才能進入,要不就叫十兩銀子一個人。你一個窮酸文童,根本沒資格進來。”
“聽到了嗎,寧窮酸,十兩銀子,把你腦袋砍來賣了都湊不夠這麼多錢吧。”趙威放肆嘲笑。
十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都是一筆巨款,更別說身無分文的寧塵了。
平時幾文錢都要借,何況這十兩銀子。
李月憐過去牽著寧塵的手,溫柔道:“你回去吧公子,何必為了月憐,在這裏遭受趙威的羞辱。好好去讀書,考個功名。”
“誰說我進不去的。”
寧塵拍了拍李月憐的手,從兜裏掏出一錠銀子。
啪地一聲拍在司禮官的桌案上。
“趙威,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十兩!
所有人震驚得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