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在跟我開玩笑？”

範大成從原地跳了起來。

他賣出去才一百文，寧塵這是想連本帶利一起給他吃掉！

作為生意人，他當然不能允許自己沒有利潤。

“不行嗎？那算了，臭雞，送客。”

寧塵可不會慣著他。

“喂！寧塵！我們可以商量的，五十五文，怎麼樣？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再多我就沒利潤了，一百的話，我褲子都要虧掉。”

嘎吱......嘭！

寧塵把範大成三人關在了門外。

“範大成，你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考慮，錯過了，明天就交不了貨。”

屋裏。

寧塵朝莽道士拱了拱手：“多謝道爺出手相救。”

“客氣啥啊，都自家弟兄。”莽道士擺擺手。“隻是那個範老狗把寧公子坑這麼慘，咱們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收拾不好嗎，還跟他談個屁的價錢。我們去別的酒樓一樣賣錢。”

莽道士是個粗人，隻顧著心裏的氣，可不管其他。

寧塵卻沒他這麼暴躁，笑道：“但是，沒在他那裏賣得多啊。如玉琥珀徒有其表。範大成之所以這麼著急，肯定是被那幫官兵逼迫，否則的話，這種酒五十文已經頂天。我們之所以還能跟範大成討價還價，就是因為有著情緒溢價。”

臭雞一拍大腿：“我懂了寧哥。這樣一來，既能收拾範大成，讓他一分錢賺不到，還能讓我們賺得更多，這叫一......一......”

“一舉兩得。”

“對對對，還是你讀書多，腦子好使。”

“那老小子肯幹嗎？”莽道士問道。

“不知道，不過可以賭一把。”主要是寧塵也不知道，那幫官兵把範大成逼到什麼程度，不過並不妨礙他賭一把。哪怕範大成不肯就範，他也可以去找別家酒樓。

亥時，相當於晚上十一點。

“寧塵，生意都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哪有你這樣油鹽不進把人拒之門外的道理，打開，咱們再談談，我出六十文可以了吧。”

子時。

“寧塵，七十，七十文不能再多了！”

“你還有三刻鐘的時間考慮，否則再晚了，酒可出不來，你酒樓就要完蛋了。”

三刻鐘之後！

“行！一百文就一百文！我買了！能出多少斤？”

“你要多少斤？”

“兩百斤。”

範大成終於憋不住鬆了口，比起他的酒樓，吃個悶虧隻能認了，就當不賺錢賺個吆喝。

把範大成放進來，隻見他的眼珠子紅紅的，好像一頭吃人的野獸。

這還是他這輩子頭一次做不賺錢的買賣。

“算你狠！寧塵。酒呢？”

“別急啊，還沒做出來。來，先把錢給了，今天能出兩百斤，一共二十兩銀子。咱們以後講究規矩，先款後貨。”

寧塵再不相信這個狗東西的人品，不見兔子不撒鷹。

他之前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以為還是在現代，還能講究契約精神。

範大成狠狠捏了捏拳頭，還是從兜裏掏出一大錠銀子：“給你！快點！”

寧塵笑嗬嗬的拿起銀子，整整二十兩，很沉！

這也是他贖回月憐的底氣，心裏很開心。

“道爺，麻煩你去趟酒鋪，把門給他們敲開，買幾百斤酒回來。”

“那沒問題。”

莽道士開懷大笑中去買酒。

莽道士很快買來酒，在房間裏放了滿滿一大缸。

兩百斤酒，可不少了。

“你們仨快出去，我們寧哥要製酒了，這可是絕活，你們不準偷看。”臭雞指著範大成父子三人道。

範大成眼珠子一轉：“那可不行。萬一你們朝酒裏添加什麼毒藥，那些軍爺們喝了中毒了，那豈不是會賴到我的頭上。我得盯著。”

莽道士一瞪眼：“你想偷看我們的秘密配方？”

範大成哼道：“我那麼大生意，需要偷學你們一個小作坊的這點手藝？”

“沒事，讓他留在這裏。咱這技術需要批量生產才能出酒，他們酒樓一天也賣不出去多少斤酒。學來也沒用。”

寧塵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矽藻土沉澱過濾技術，可不是光靠看就能看會的。

對於投入矽藻土的用量，時間，以及攪拌速度，都有很嚴格的規定，否則投下去之後，隻能出來一灘泥水。

而且寧塵還順便給範大成挖了個坑，要是他真的敢私自生產，定會讓他損失一筆大的。

範大成瞪大眼睛，盯著寧塵的一舉一動，嘴角卻不自覺的挑出了陰謀得意的笑容。

“寧塵，你怎麼往酒裏填土，這還能喝嗎？”

五分鐘後。

“出酒了！爹，真的出酒了！如玉琥珀原來是這麼出來的！太神奇了！”

範大成的兩個兒子驚呼出聲。

“道爺，給他們裝二百斤出來。”

寧塵身子骨弱，重活隻能交給莽道士和臭雞。

兩人分出二百斤給了範大成，打發他離開。

“臭雞，去把中午剩的酒菜端過來。剩下的酒，咱們喝吧，累了一天，總算是有了不錯的收獲。”

寧塵看著兜裏的二十多兩白銀，心裏總算是好過了一些。

臭雞不客氣，喝了口酒，頓覺唇齒留香好不快活。笑道：“寧哥，你真厲害。一天就賺了二十多兩。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莽道士卻沒那麼樂觀：“一天二十兩，但是也籌不夠贖月憐姑娘的錢呢，寧公子，咱們把酒賣給其他幾個酒樓吧？”

“賣不了，形成獨家銷售範大成才肯賠本賺吆喝，要是其他酒樓一起開售，他能立刻把價格打下來。別以為他是傻子，這人挺精明的，隻是吃了見識的虧。”

寧塵沉吟片刻：“道爺，明天陪我去一趟縣城。”

......

外麵。

兩兒子推著車，範大成跟在後麵，三人悶悶不樂。

“爹啊，明明五十文就能買到的，卻花了一百文。你真是糊塗啊。”

範大成臉色更難看，他當然也後悔。

“沒事，我已經看穿了他的技術，等回去之後複刻出來，斷了那狗東西的財路。”

範大成露出了陰謀的笑容，又自以為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