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會所包廂內。
空氣中流通著沉悶的壓迫力。
蔣繁星站在歐銘身後,聽他畢恭畢敬的向沙發上坐著的高冷不可侵犯的男人彙報:
“厲總,人帶過來了。”
冷鶩的男人慵懶掀了掀眼,俊逸非凡的臉龐渲染出淡淡的嘲弄:
“蔣小姐不是很有骨氣嗎,現在又要見我做什麼?”
蔣繁星幽怨的目光睨向他,十指用力扣進掌心,顫聲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滿意了嗎?”
男人輕嗤一聲:“我滿意什麼?”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將我打入深淵,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將我解救,厲總真是好手段。”
厲慕沉緩緩起身,一身矜貴之氣淡然向她逼近:“所以你該不會以為,你深陷牢獄之災,是我故意嫁禍吧?”
“難道不是嗎?能在這弈海城玩轉司法程序的人除了你這位了不起的厲爺,還會有誰?”
厲慕沉辱角勾出譏誚薄冷的嗤笑來:
“蔣小姐,你是有被害妄想症,還是自信過了頭?”
一把扼住她的下頜,他視如敝屣道:“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費這樣的心思?”
蔣繁星眼底水氣氤氳,她倔強地仰頭:
“那厲總要怎麼解釋,你前腳一走,後腳我的屋子就發生了命案?”
厲慕沉甚是覺得可笑。
“在你的屋子發生的命案,你這個屋主都不背鍋,這個鍋要我來背?”
“如果厲總真的行得正,坐得端,對我沒有半分企圖,你敢放我走嗎?”
屋裏流動的低氣壓明顯凝滯。
被挑釁了的男人,眸光一點點冷卻:“過河拆橋是嗎?”
“這是厲總自證清白最好的辦法,如果你今天不放我走,那就做實了你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放肆!”
歐銘都要對這個女人忍無可忍了。
疾言厲色的剛要嗬斥。
厲慕沉修長的手指一揚:“走。”
“厲總?”
歐銘詫異回頭。
厲慕沉加重了語氣:“讓她走。”
蔣繁星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心遭受的創傷,加上幾個晚上不眠不休,她已經精疲力盡,但她還是咬牙強撐著來到杜家。
她的心裏還殘存著一絲希望。
也許這一切,杜叔叔都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記憶裏的杜之恒,根本就不是她視頻中看到的樣子。
邁進杜家門檻,樊美雲見到她又驚又慌:“你、你不是被抓了嗎?”
蔣繁星目光如炬:“我是被抓了,但又被放了,你很失望吧?”
“繁星。”
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喚,蔣繁星紅著眼圈緩緩轉過了身。
杜之恒神情複雜的走向她:“你......怎麼出來了?”
心被狠狠鷙了一下,她強忍悲憤問:“杜叔叔的意思,我應該一直待在裏麵嗎?”
“不、不是......”
她出現的突然,杜之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見他這副神情,蔣繁星心底殘存的一絲希望,漸漸破滅了。
“為什麼?”
她冷冷質問:“為什麼要在我身陷囹圄時,落井下石?難道就為了讓杜冉冉搶占我的作品嗎?”
她的心痛的無法言喻:“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你直接說一聲,我給她就是了。”
“為什麼一定要我扣上殺人犯的罪名,難道過去十年你對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嗎?”
杜之恒的愧疚落到樊美雲眼裏,她麵色陰沉的上前推了蔣繁星一把:
“你殺沒殺人我們怎麼知道?說我家冉冉搶占你的作品,你有證據嗎?難道這天底下就你蔣繁星一個人會畫圖?”
“要證據是嗎?”
蔣繁星咬牙:“好,我現在就去跟亞寰的人說我的作品被盜了,是不是事實讓我和杜冉冉當場比試一場,看看到底誰的水平才能畫出冠軍之作!”
她說著轉身就要離開,被杜之恒一把拉住:
“就當是回報杜家對你的十年養育之恩了可以嗎?”
蔣繁星不敢置信的回過頭。
她的心徹底被傷到了:“你說什麼?”
“冉冉就要嫁到厲家去了,你這樣一鬧,會影響到她的婚事的......”
嗬。
蔣繁星怒極反笑,笑的眼淚止不住滑落:
“所以為了你女兒的婚事,就要犧牲掉我的人生是嗎?這麼厚此薄彼,就因為我不是你杜之恒親生的?”
樊美雲又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也知道不是親生的?我們跟你非親非故養了你十年,夠可以的了,你要懂感恩的話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一個下三濫生的野種,憑什麼跑到我家裏來嚷嚷?”
“你再說一遍?”
蔣繁星血紅著雙眼暴怒的揪住樊美雲的衣領。
“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出身不夠低賤?你不甘心也沒用,你注定比不上我家冉冉一根腳趾頭,我家冉冉天生富貴命,馬上就要是尊貴的厲太太,而你就像一坨屎,永遠隻配待在糞坑裏!”
“厲太太?”
蔣繁星譏諷的鬆開手。
萬念俱灰的掃了一眼麵前這一對卑劣的夫妻。
她冷哼著點頭:“好,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