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蔣繁星呆若木雞。

反應過來後便焦急詢問：“警察同 誌，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殺什麼人？誰死了？”

“你的同住室友蘇樂欣。”

她驀然瞪大眼：“蘇樂欣死了？我不知情......”

“詳細情況跟我們回警局調查再說。”

審訊室裏，兩名警察拿著筆錄問：

“你與被害人是什麼關係？”

“之前是朋友。”

“你殺她的動機是什麼？”

“我沒有殺她。”

“她在你家中墜樓。”

“我有不在場的證明。”

“誰？”

“中興董事長，杜之恒，我昨晚在他家裏畫了一夜的圖。”

一名警察起身，片刻後回到審訊室說：

“中興董事長杜之恒今早心梗發作，目前處於昏迷的狀態在醫院裏搶救。”

蔣繁星腦子一下子懵了......

一整天，她心裏全都牽掛著杜叔叔的安危，完全遺忘了自己還身陷囹圄。

傍晚時，在律所工作的好友宋芝匆匆趕了過來。

兩人一見麵，蔣繁星就焦急的問：“杜叔叔怎麼樣了？”

宋芝不可思議：“你都涉嫌殺人了，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

“我沒有殺人。”

“你是沒有殺人，但現在種種證據證明，殺害蘇樂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

蔣繁星無所畏懼：“那是因為杜叔叔現在沒有辦法替我證明，等他醒來，我自然會無罪釋放。”

宋芝望著她：“蔣繁星，你真天真。”

蔣繁星蹙眉。

“如果他死了呢？你指望樊美雲替你作證嗎？”

“你不要胡說。”

“我隻是假設，現在局麵對你很不利，蘇樂欣是從你家中墜樓身亡，警察又未在現場取得第三者指紋，加上之前你們因為江柳元產生的矛盾，你有足夠的殺人動機，懂嗎？”

蔣繁星目光下沉，這才有了一絲沉重的危機感。

——

五天後。

宋芝再見到繁星時，她已經憔悴不堪，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案情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蔣繁星迫切詢問，她已經被警方不分晝夜的詢問了好幾天，再這麼問下去，她要瘋了。

而且亞寰的設計師大賽就在今天，那是她對杜叔叔的承諾，她真的分外焦慮。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

宋芝表情凝重，短暫沉默後，艱難開口：

“好消息是杜之恒醒了。”

沒等到蔣繁星高興，她接著又道：“壞消息是杜之恒否認了你在杜家一夜的事實。”

蔣繁星有些懵，她呆呆地問：“宋芝，你在說什麼啊？”

宋芝紅著眼眶吼道：“我說杜之恒沒有為你提供不在場的證明，你聽不懂嗎？”

轟的一聲......

有什麼東西在蔣繁星腦子裏炸開了，她麵如死灰的搖頭：“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抓著宋芝的衣服央求：

“宋芝，你讓杜叔叔來見我，我不相信他會害我，沒有親耳聽到杜叔叔說，我絕不相信，宋芝，你讓他來見我......”

宋芝痛心的隱忍著：“蔣繁星，杜之恒不可能來的，你的杜叔叔他已經背叛你了，你接受現實吧！”

淚水止不住的從蔣繁星的眼眶裏蔓延，她難過的已經哭不出聲，隻能拚命的搖頭。

“給你看看這個。”

宋芝打開一段視頻，放到她麵前。

視頻是亞寰的設計師比賽現場，大屏幕上一等獎展示的作品正是蔣繁星嘔心瀝血畫了一夜的《歸》，主持人興奮的念著獲獎人的名字——

有請中興裝飾首席設計師杜冉冉上台領獎！

杜冉冉在無數鎂光燈下春風得意的走上領獎台，拿著麥克風對台下的觀眾說：

“很開心這次能獲獎，我的作品《歸》它有一個唯美的設計理念，那就是讓每一個無枝可棲的靈魂，都能擁有溫馨的歸處。”

台下傳來熱烈的掌聲。

在火爆的掌聲中，杜之恒滿麵笑容地走上領獎台，接過女兒手裏的麥克風，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句：

“冉冉，爸爸以你為傲！”

蔣繁星捧腹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的作品，她的設計理念，她給媽媽設計的家。

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話。

宋芝知道她有多痛。

“繁星，事到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的證據都對你不利，因為有人，永遠都不想讓你從這裏出去了......”

深夜。

蔣繁星槁木死灰地坐在拘留室冰冷的地板上。

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的心幾乎痛到窒息。

她想不明白一個關愛了她十年的人，為何一夕巨變？

杜之恒在過去的十年裏，就像一盞燈，照亮著她灰暗的世界。

可現在她心中最亮的那盞燈滅了......

人性的扭曲，卑劣，肮臟，所有汙穢迎麵潑來。

她被打擊的萬劫不複。

次日。

宋芝再來到拘留室，蔣繁星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宋芝不忍開口，卻又不得不說：

“我的律師執照莫名被吊銷了，接下來我將沒有資格再插手你的案子，而且你的案件已經移交，不日就要開庭，就目前所有對你不利的證據，謀害蘇樂欣這個鍋......”

“宋芝。”

對方話沒說完，蔣繁星突然抬起麵無表情的臉，麻木不仁地打斷了她：

“你幫我去找厲慕沉，告訴他，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