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跌坐在地上的葉麗娘不斷咳嗽。

“為何說不是我所為？”洪子昴饒有興致問葉麗娘。

“咳咳......咳我一開始以為是夫君所為，我後來想明白了，夫君光明磊落，若是要殺我會直接殺我，不屑於通過奸詐伎倆來接害我。此事非是夫君所為，以同樣的手法自燃的牌位也就不是夫君所為。”葉麗娘漸漸緩過氣，眼裏還嘬著害怕的眼淚。

葉麗娘聲音發顫：“而將碧霞吊死在花轎裏對夫君有何益處？讓食人鼠危害洪府對夫君有何益處？既然兩件事均對夫君無益，當然就不會是夫君所為，更不用妾身為夫君頂罪。”

“你又怎麼知道紙人自燃和牌位自燃是同出自一人之手？”洪子昴問葉麗娘。

之前葉麗娘下意識認為紙人自燃與牌位自燃的原理，用的都是水硝，自然就是同一個人的手筆，不過洪子昴提醒了葉麗娘。

葉麗娘睫毛上的眼淚抖落，臉上的害怕更甚：“夫君你的意思則是紙人自燃與牌位自燃不是同一人所為，另外還有人藏在暗中。”

“你的確很聰明。”半響，洪子昴似乎是歎了一聲：“不過即使不用替我頂罪，我也想讓你死。”

葉麗娘似乎沉思了一會兒，咬著牙抬起頭看著洪子昴，眼淚蓄滿了眼淚：“我死。”

葉麗娘看向洪子昴：“你是我丈夫，是我的天，我當然可以隨時為你而死。”

葉麗娘頓了頓：“但是我不能這樣死。”

洪子昴似乎來了一點興趣，“你應該怎樣死？”

“我想為你做些事，至少能讓你高興些，至少能死得有價值一些。”葉麗娘的聲音越來越小：“就這樣毫無意義地自盡了，什麼都沒能為你做，我不想這樣死......”

葉麗娘的話像是一個聰明卻又懵懂少女被突然出了難題後的求生掙紮，又像是在吐露真心話，她想為洪子昴做些什麼。

良久，一聲輕飄飄的“好”從天而降，讓葉麗娘如蒙大赦。

“不過。”洪子昴一句不過，又讓葉麗娘精神緊繃。

“不過我得看看你是否有能力為我做什麼。”

洪子昴的書桌上鋪了一幅畫。

畫中是一條金色的鯉魚，魚在水裏遊蕩，奇怪的是這條鯉魚卻有一顆人頭，海藻似的黑色長發，人頭上隻有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好看嗎？”洪子昴指著畫中的人頭魚身的怪物問葉麗娘。

葉麗娘猶豫兩分：“好看。”

一個人頭長在了鯉魚魚身上的怪物，不害怕就算了，洪子昴居然問葉麗娘：“好看嗎？”葉麗娘居然也答了：“好看。”

還是天生的夫妻，奇特的審美。

洪子昴附耳在葉麗娘耳邊低聲說：“既然你會做魚羹，三日之內，我等你把她找回來給我做魚羹，若是找不到你就去死，如何？”

人臉魚身的怪物，用來做魚羹。

葉麗娘眼皮微微發顫，低聲答了一句：“此等模樣的我還未曾見過，怕是有些難尋。”

“不難。”洪子昴撥動了手裏的一顆黑佛珠：“府裏有。”

偌大的洪府裏藏著人臉魚身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