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暖變臉速度之快,秦雪凝咬了咬牙,還是維持表麵的笑臉。
“我聽說春日宴都是一些附庸風雅之輩,知道姐姐不喜這些,但還是想提醒一下姐姐,提前做些功課,別讓將軍府難堪。”
好像是在幫她,實則句句是挖苦。
她上輩子是有多眼盲心瞎,竟然一次一次覺得秦雪凝是為了自己著想。
想到自己以前的膿包樣,薛暖就氣不打一處來。
“妹妹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好歹我是將軍府嫡女,定然不會為夫婿發愁。”
這點正好戳中秦雪凝的痛處,她是將軍府嫡女,她生來就比她秦雪凝高貴。
她要謹小慎微的伏低做小,扮演一個善解人意的解語花,才能在如履薄冰的夾縫中得以生存。
就連嫁給誰,都需要她自己去籌謀,去爭取。
憑什麼她生來賤命?她薛暖就高高在上!
看著薛暖瀟灑離去的背影,秦雪凝怨毒的眼神仿佛要將薛暖刺個對穿。
這一次,她絕不能輸!
......
“小姐,你為何選那一批平平無奇的布料啊,明明有更多好看的布料啊。”
因著舟車勞頓,薛暖讓薑素蘭趕緊回去休息,自己自行回住處。
路上春桃終是沒憋住,問出自己的疑惑。
“自然有選它的道理。”薛暖勾了勾嘴角。
春桃一頭霧水,感覺小姐自從上次半夜狼狽的回來以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周身氣度不凡,淡定從容,也不像之前那般驕縱任性了。
回到住處,薛暖從暗格裏拿出一隻紅木箱子,箱子小巧精致,上麵的鎖也華美非凡。
薛暖小心翼翼的將鎖打開,拿出裏麵的一個木牌和一個錦帕。
喊來了翠枝,將錦帕交給她,“翠枝,我有件事需要你去給我辦。”
“小姐有何吩咐。”
薛暖讓翠枝附耳過來,低喃了幾句,“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
......
偌大的營帳裏,坐在首位的男人黑發如墨,狹長的黑眸凜冽,隻是坐在那便氣勢奪人。
他詭譎的雙眸掃視著七嘴八舌的眾人。
“報,督主,雲崢求見!”
“既然諸位討論不出什麼,那就先退下吧。”男人語氣中隱隱透著不耐,眾人立馬噤聲,趕忙告退。
“何事?”
“冷白來消息說,薛大小姐要參加春日宴。”雲崢偷偷瞧著他們督主的臉色。
“哦?”楚宴珩玩味的挑了挑眉,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氣息,“她是真不安份啊。”
“是將軍府魏老夫人安排的。”雲崢看著在暴怒邊緣的楚宴珩,趕緊出聲解釋,“不過......”
“何事吞吞吐吐。”
“......冷白說薛大小姐沒有什麼合適的新衣,恐被那外戚比下去。”雲崢想著冷白的信,簡直無語凝噎。
這都什麼八婆內容,將軍府大小姐能沒有新衣服?
要是冷白得知此事一定得跳腳,是督主讓他事無巨細都要上報。
開始上報無事發生,督主說他不用心。
上報的多了,比如“今日薛大小姐沐浴,吃了三頓飯”,督主說他無所事事。
他第一次覺得保護人是這麼麻煩的事情。
“去將前段日子得的那匹香雲紗送去錦萱閣,給她裁衣。”楚宴珩的話讓雲崢一愣。
這薛家大小姐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他們無情無欲的督主大人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突然有些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香雲紗在朝中有軟黃金之稱,這種布料連皇家都屈指可數,僅是做了裏衣賞給了最受寵的妃子。
而楚宴珩卻將兩匹布都送給薛暖裁一整套衣裙,也是奢侈至極了。
“讓冷白繼續盯著。”想了想,楚宴珩還是提醒了一句。
“是,督主。”
......
這廂薛暖睡了一個回籠覺,到中午才起身,讓小廚房做了點有滋有味的菜品。
她這幾天因為擔心父兄,沒怎麼吃東西,今天卻胃口大開。
不多時,翠枝回來了。
“小姐,你交代奴婢的,奴婢已經辦妥了。”
翠枝將東西放在薛暖跟前。
“辛苦你了,我讓小廚房煨著菜,你去吃點。”
“謝謝小姐。”翠枝敏 感的察覺到,小姐變了,但是她喜歡小姐的這種改變。
“小姐,這是?”看著包袱裏的男裝,春桃一臉疑惑。
“春桃,備馬車,你隨我出府一趟。”
......
春桃也不知道是如何到達這裏的,明明是陪著小姐進了首飾鋪,結果小姐三兩下就轉到了這條暗巷裏,迅速改頭換麵,兩個少年郎由暗巷裏走了出來。
這條街的最西邊有一家醫館名喚春熙堂,據說裏麵坐診的郎中師從神醫穀,每天排隊看病的人數不勝數。
薛暖來到門前,傳言果然不假,這隊伍看不到頭。
“瞧病排隊。”登記的門童以為又是插隊的病患,出聲提醒。
“我不瞧病,我來買一副藥。”門童抬頭看著眼前秀氣的少年郎。
“什麼藥?”
“天星花。”
門童怔了怔,“你隨我來。”
又瞥了一眼春桃,“你在此等候。”
“小姐,奴婢......”
“春桃,你在這等我。”
門童將薛暖帶向院子的最深處,穿過重重草藥林,到達一處樓閣。
門前的白發老者正輕撫著手中的藥草,細細聞著。
“師傅,她來了。”說完未等老者回應,便退了出去。
“你就是穀主的女兒,薛暖?”
“正是小女。”聽到她的回答,老者並未回頭瞧她,不甚在意,仿佛一心隻在那些草藥上。
“如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