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薛家女均已到適婚年紀,正好借著月中的春日宴,讓薛家女兒都露露臉,讓皇城的人都知道我們薛家的女兒多優秀。”
薛暖聽著老夫人的話差點冷笑出聲,怕是想讓秦雪凝多露臉吧。
春日宴,顧名思義,每到春天的三月中下旬,燕寧郡主便會舉辦一場賞花品茗,附庸風雅的聚會。
燕寧郡主最愛吟詩作賦那一套文人墨客的調調,她的駙馬便是在當年的一個作詩會上相識的。
她雖不及駙馬的文采斐然,但湊湊熱鬧,讓更多有情人能夠相識也是極好的。
所以春日宴又名鵲橋宴,幫助有緣少男少女結實的宴會。
魏老夫人是薛定邦父親的續弦,當年薛定邦的父親痛失愛妻,很長一段時間走不出來,是魏老夫人在一旁噓寒問暖,帶他走出陰霾。
所以一來二去,便給了她名分。
到底是由底層爬上來的人,最見不得人拿她的身家背景做文章,這一直是她的雷區。
後來薛定邦的父親早年因為鬱結落下病根,因病去世,這偌大的將軍府變成了魏老夫人的天下。
秦雪凝一脈是魏老夫人妹妹的孫女,這秦雪凝在家族裏公認的長得好情商高,被送到將軍府一呆就是五年,憑借將軍府結識了不少人脈。
魏老夫人裏裏外外出了不少力,因為她不曾有兒女。
如果母族那邊有一人得道,那魏府也會水漲船高,於她而言是個助力。
而府中,魏老夫人最不喜的便是薛暖的生母,溫婉。
名字與人一樣長得溫婉動人,但內裏卻是倔強的性子,是魏老夫人無法掌控的人。
其次是薛暖,這個讓她父母慣壞了的孩子,根本不配這個嫡女的位置,還不如讓給秦雪凝。
不過魏老夫人也不敢太過,因為這個家暫時還靠著薛定邦。
“薑氏,你便帶著雪兒和薛暖一起去,好有個照應。”
“老夫人,這恐有不妥吧,拜帖明明邀請的是將軍府嫡女,可沒有外戚一說。”
想起在慈光寺的事情,薑素蘭氣不打一處來,讓她帶著秦雪凝去?
這不明擺著給她欺負阿暖的機會嗎。
聽到薑素蘭的話,秦雪凝暗恨,差點維持不住精美的笑容,轉瞬便一臉落寞的忘向魏老夫人。
“老夫人,要不我還是別去了吧,我不想給夫人添麻煩。”
“你這孩子,這叫什麼話!”魏老夫人看著秦雪凝失落但又善解人意的樣子,對薑氏就氣不打一處來,“薑氏,老身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雪凝這孩子在將軍府這麼多年,就跟你親女兒一樣,你怎麼能厚此薄彼呢?”
“老夫人,此言差矣,我隻有哥哥弟弟,可沒有什麼妹妹。”薛暖淡淡的聲音響起。
“放肆!薛暖,你怎麼跟老身說話呢!”魏老夫人暴跳如雷。
“薛暖無意冒犯老夫人,隻是陳述事實。”薛暖聲音依舊平淡,“如果秦雪凝妹妹非是想去,同我和母親同去便是,不過,莫要像在慈光寺那般了。”
言外之意,少找事,到時候貴女圈子容不下你,你也勿怪。
聽懂了薛暖的嘲諷,秦雪凝雖內心恨極,但表麵仍舊維持著善解人意。
“姐姐,雪凝隻是想去附庸風雅,多見見世麵,多為我們將軍府爭光。”
“既是老夫人的安排,阿暖領命便是。”
薛暖不想跟她們糾纏,因為她知道,秦雪凝無論如何都會去這次宴會。
如果現在攔住她,不知道她又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前世這個宴會她並未參加,因為父兄戰死沙場,她悲痛欲絕,哪有心情參加什麼宴會。
但是她記得秦雪凝去了,不僅去了,還大放異彩,搏得了不少公子的喜歡,也讓眾多皇親貴胄得知將軍府竟還有一位表小姐秦雪凝,國色天香。
想到此處,薛暖的眸子閃了閃。
“王管事,將前段時間那批上好的布料拿來,給二位小姐挑選,裁身衣裳。”魏老夫人衝著門口的管事發令。
“是,老夫人。”
不多時,幾匹上好的布料便被呈了上來,五顏六色,好不華麗,讓秦雪凝眼中的渴望抑製不住。
她平日雖然吃穿用度不缺,但總歸是比不上嫡女的。
平日裏看著薛暖穿得賽天仙一般,嫉妒得她快要發狂。
今日老夫人提供的這幾匹布料一看就是上等貨色,是她平日裏穿不了的。
“你們且選選罷,到時讓錦萱閣的人來為你們量衣。”
“謝老夫人。”秦雪凝歡歡喜喜的來到錦緞麵前,選了起來。
薛暖僅僅掃了一眼,便興致缺缺。
待看到一旁秦雪凝老是掃向她的目光,恍然明白了什麼。
她隨手拿起跟前的一匹月白色布料,看起來平平無奇,“我就要這匹吧。”
秦雪凝看薛暖已經敲定了布料,掩飾不住的開心。
將她早已相中的那匹淡粉色羅雲錦拿在手裏,那絲滑的質感仿佛已經讓她感受到穿上身時的美妙。
羅雲錦是禦賜之物,是她作為外戚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幸虧沒讓薛暖選走。
“將布匹送往錦萱閣。”魏老夫人總算敲定了一個大事,“好了,哀家乏了,這幾日 你們可以出府買套頭麵,銀子從賬房裏支。”
撫了撫額頭,似有些累了,“老身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老夫人。”
......
“姐姐,姐姐等等我。”
出了老夫人院門,薛暖便和母親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哪知後麵那人非要攔下去路。
此時的薛暖有的隻是冰冷與厭惡,她一點也不想和秦雪凝虛與委蛇。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