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麼？”

薛暖滿臉震驚，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父親是什麼時候進宮的？”

“一炷香之前吧。”

薛暖倒吸了一口涼氣，撐起還未病愈的身子，“娘，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來不及解釋，薛暖奪門而出，隻是剛到宮門口，就被麵無表情的守衛攔了下來。

“宮規森嚴，若無令牌，不得擅入！”

薛暖連忙道，“小女是將軍府嫡女薛暖，本該與家父一同進宮，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守衛大哥能否通融一下？”

“管你是誰，沒有令牌就是不能進！”

守衛態度堅決，薛暖急得團團轉，要是等聖上旨意賜下來，那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前方何人，為何在宮門口徘徊？”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薛暖回頭一看，一個纖弱粉白的小太監，跟在一架奢華的轎輦旁，正高聲嗬斥，“快點讓開，別擋了千歲爺的路！”

薛暖微微一愣。

轎輦掀開一道門縫，露出那張妖孽得足以迷倒眾生的臉，丹鳳眼打量著她，帶著濃烈的嘲諷，“薛大小姐這是等不及了，準備自己進宮去請旨賜婚？”

薛暖麵色有幾分難看，同時也有幾分慶幸，看男人這副樣子，應該是還沒認出那晚花船上的人，就是自己。

如今梁王尚未得勢，依舊是楚宴珩權傾朝野。

這會兒若是急著進宮，怕是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薛暖垂下眸子，福身行禮，“小女薛暖，見過千歲爺，小女剛才走得急，沒有帶令牌，素聞千歲爺寬容和善，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寬容和善？這倒是他第一次聽有人如此形容自己。

楚宴珩輕蔑地俯視著她，仿佛已經看穿她的所有心計，“本座沒有這個閑工夫。”

薛暖早猜到他會這樣說，暗自咬了咬牙，“千歲爺可曾聽說過藥王穀的神醫穀主？”

楚宴珩眉頭微蹙，本來要放下門簾的手忽然又頓住。

薛暖見他果然被勾起興趣，便垂眸一笑，“不瞞千歲爺，那位醫術高明，可令人起死回生的神醫穀主，正是小女的亡母，她在去世前，將一身絕學都傳授給了小女。”

楚宴珩冷眼瞧著她，“所以？”

“人人都知京城內的千歲爺，有一位金屋藏嬌的心尖寵，從不肯示人。”

“聽聞她近日患了怪病，遍尋良醫都無濟於事。”

“不過若是您願意帶小女進宮，小女願使出畢生所學，讓您那位心尖寵恢複如初。”

楚宴珩生性多疑敏 感，薛暖隻能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裝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生怕被他抓到一點破綻。

“嗬。”男人輕蔑的嗤笑，衝著薛暖招了招手，“過來。”

薛暖猶豫了片刻，起身上前，來到轎輦旁。

男人森然出手，粗暴地掐住她的喉嚨，眸光泛起寒光，“你對本座的事，倒是了如指掌！”

窒息的感覺不斷傳來，薛暖掙紮著抓住他的手腕，艱難地開口，“這事鬧得沸沸揚揚，京城人人皆知，並非小女一人，實在是冤枉......”

薛暖後悔不迭，果然不該招惹這個男人，現在怕是不僅來不及阻止父親，還要把命搭進去......

突然，男人鬆開了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如同拎著小雞仔一樣，將她拽進了轎輦。

門外，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

“開門，千歲爺起駕——”

“咳咳......”

薛暖癱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喘過氣來，眸色複雜地看向男人。

他穿著一身銀白色雲紋勁裝，劍眉星目，颯遝流星，腰間掛著一柄墨色的長劍。

那雙上揚的丹鳳眼，也如同刀鋒劍刃那般淩厲。

薛暖有些懵，不懂他是改變了主意，還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殺人滅口，不動聲色地挪到了距離他最遠的位置，“多謝千歲爺高抬貴手。”

楚宴珩輕蔑嗤笑，“坐得那麼遠，害怕本座吃了你？”

“小女有自知之明，千歲爺不過是看在那位心尖寵的麵子上，才幫了小女，小女自然不敢僭越。”

楚宴珩眉頭微皺，看著她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煩躁，嘴上卻依舊不肯落下風，“滿京城都知道，薛大小姐癡迷梁王，本座當然要成全你。”

說完，楚宴珩又是一聲譏笑，薄唇淩然勾起，一幅輕蔑睥睨的模樣。

薛暖摸不清楚男人的脾性，生怕被他認為自己和梁王是一夥的，謹慎地開口解釋。

“千歲爺誤會了，小女此番進宮，是為了阻止父親向聖上請旨賜婚。”

楚宴珩仍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如此拙劣的謊言，你以為本座會信？”

薛暖頓了頓，“確實，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

“蠻夷進犯，邊關戰事吃緊，明日家父便要與梁王一同出戰。”

“可家父年歲已高，怕不是最適合的人選，小女想請聖上收回成命，不知道小女能否求得千歲爺垂憐，幫著在聖上麵前說兩句好話。”

楚宴珩忽然仰頭，森冷的笑出聲，“原來是有事要求本座，可你又不是本座的心尖寵，本座為何要幫你？”

不等薛暖回答，楚宴珩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手掌扣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笑容陰冷，“不過，若你是本座的對食，或許本座會考慮。”

薛暖心頭一震，修長的五指攥緊到指節泛白。

她身為將軍府的嫡小姐，讓她去給太監對食，即便是權傾朝野的九千歲，說出去也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楚宴珩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她，卻不知道為什麼，聞到女人身上幽幽清香，忽然就有些把持不住，輕挑開了她的衣帶，露出大片香肩。

薛暖沒有防備，雙眸驚訝的睜大。

轎輦忽然停下，薄薄的一道門簾外，忽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見過九千歲！”

“微臣參見九千歲！”

是梁王和父親的聲音。

薛暖緊張地屏住呼吸，滿臉驚恐的捂住了嘴。

“聖上似乎並未召見千歲爺，您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齊遠霄一眼就看出了轎子的重量不對，但是也沒有多想，隻是隨口一問。

薛暖卻嚇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楚宴珩饒有趣味地看著她，故意伸手去掀門簾。

薛暖麵色蒼白地拉住他的手腕，“千歲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