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禍福相依,天上哪會掉餡餅啊,沒有十足的準備,就這樣冒進,很危險。”江振華盯著季嶼川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
良久,無可奈何似得,他說:“這樣吧,宏遠多的是項目,不如咱們長期合作,一來給你攢攢資曆,二來建工那些人多少要看我的麵子,不會對你下黑手。你年輕,打拚到現在的身家也不容易,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也不希望出了什麼岔子,江竹西還得跟著你吃苦。”
“承蒙江董看得起,隻是恐怕江小姐並不中意我。”季嶼川婉言謝絕道。
“小丫頭任性,就是耍耍脾氣,不用當真。”江振華不悅的微微蹙眉。
嚴衝也勸道:“你們才見了一次,現在的小孩老講個眼緣,可世上哪有那麼多一見鐘情的,不管是一見鐘情還是二見鐘情,過日子不都要磨合嘛,就是螺釘配螺帽還得給點油吧!嶼川,你一個大男人要主動點,回頭買個小禮物,再把江小姐約出來見見。”
“這......”季嶼川被架在這兒下不來,“我是沒什麼意見,隻是江小姐那裏......”
“哦,她你不用擔心。”江振華神色轉霽,又給季嶼川添了杯茶,“隻要你有這份心,其他的我來解決。”
“越彤!”他抬頭向上喊道:“合作的事你跟一跟,再和劉局還有幾個建工的老板打聲招呼,河濱項目多關照些。”
“知道了。”冷冰冰應聲從中式回廊的二樓飄下來。
季嶼川抬頭看的時候,正和那雙冷淡的眸子刹那交錯,沒有絲毫停留,那人短發的發尾隨著起身的動作飄動起來,轉瞬就隱匿在了視線之外。
“江竹西她姐姐,現在是集團副總,回頭讓她跟你對接。”江振華笑道。
季嶼川收回目光,正了正神色,“我的這點小事,還是不勞煩江董了。”
江振華被駁了麵子,眼皮一抬,笑意中已有隱隱怒色,他看著這個年輕人一副被逼良為娼的倔強模樣,輕哼了一聲。
嚴衝察言觀色,打著圓場,“江董也是欣賞你所以想幫你一把,以後要是和江小姐相處的好,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你就大大方方接受了!”
江振華目光已然沉沉,“你是個聰明人,不會像小姑娘一樣感情用事,我幫你解決點麻煩,也是希望你能多點時間跟江竹西相處。”
他把茶盞往季嶼川麵前“啪”地一擱,“實實在在的東西你不把握,難道要去追求那些虛的假的?”
季嶼川捏緊了指節,片刻後端起茶杯,一口飲盡,算是從了這趕鴨子上架式的處對象。
他和江董道了謝,跟嚴衝沒坐一會兒就告辭了。
屋子裏隻剩下江家父子兩個漠然相對。
江添猶豫著開口,“爸,竹西的婚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考慮什麼?”江振華自顧自地喝茶,不必聽完就知道江添要說什麼廢話,他冷哼了一聲,“人你也見到了,不算虧待她吧,這樣的女婿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江添眉頭深鎖著,“可是竹西說她不喜歡,我看這個季嶼川也沒什麼興趣,隻是他一個後輩不好忤逆長者,您拿合作的好處暫時吊著他,一段時間之後他還是會後悔的。”
“後悔?不會,我看他還是識時務的,就算後悔,他也沒這個機會。”江振華冷嘲道。
“您還打算硬逼著他們結婚不成?”
江振華麵色一凝,“我已經給他們時間相處了!找個人結婚,條件合適,能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淨想些有的沒的。”
“爸,現在都是自由戀愛,包辦婚姻那套現在可不管用了!”江添拔高了聲音。
江振華閉了閉眼,忍著怒氣,“別跟我講你那套狗屁理論,還自由戀愛,婚姻和戀愛能一樣嗎,婚姻就是搭夥過日子,你和越莘沒感情,這二十多年不也過得挺好的。”
江添一下被戳中痛處,臉色忽的煞白,他抿著唇,麵部微微抖動著,這個年逾五十已經風雨不驚的男人就像受了什麼重創似得,悲戚的情緒能從骨縫中滲出來。
“您真覺得我過得好嗎......”
在唇齒磕碰之下,有什麼日久經年的怨恨隨之一點點傾吐出來。
江振華渾身一僵,激怒的情緒隨著茶杯重重地砸在台麵上爆發了出來,滾燙的茶水飛濺到手背,他卻毫無知覺。
“沒出息的東西,人都沒了二十多年了,你還放不下!你以為白棠沒死,你就幸福了?真能和她抱著高尚的愛情過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