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韞在監獄裏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
當初被景淮安打斷左手的時候。
她都能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扛過來,連一滴眼淚都沒流,但是“下賤”這兩個字一次次的撕裂耳膜時,整個人都被一座沉沉的大山壓垮。
身影像是僵硬的雕塑,在開始慢慢地龜裂,倒塌。
故事的開始,阿韞,你是我心上的明珠。
故事的結束,是這冷酷的一腳,以及“下賤!”
她的世界已經分崩離析。
明明疼的是心臟,流血的也是鼻子,怎麼她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呢?好像是受傷的是眼睛......
隻是書韞慶幸,幸好夜色太昏暗,而且她也是披著頭發的,所以當眼淚繃不住流出來的時候,別人看不見。
他們都以為流下來的是血。
全場萬籟俱寂。
傅亦寒發了這麼大一通火,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敢唧唧歪歪了。
宋笙歌的呼吸也停了停。
而傅亦寒什麼都沒說,如刀鋒銳利的眼神盯著她的背影,像是要在她的身體裏戳出血窟窿。
他眼底,是萬千戾氣翻湧。
“笙歌,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傅亦寒收回眼神,溫柔和細致的扶著宋笙歌。
“不要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影響了你的心情。”
宋笙歌點了點頭,挽上他的手臂,和他一起離開。
男人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書韞。
“你這麼喜歡染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垃圾桶裏的項鏈我就給你了。”
“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戴著。”
說完,傅亦寒和宋笙歌攜手而去。
這一次,書韞百分百確定她沒有會錯意,這一句話,無疑是又在她的心裏狠狠地插上了一刀。
被他丟到垃圾桶裏的項鏈,他還要她每天都戴著。
她知道,他是在羞辱她,要她無時無刻記得今日所受的屈辱!
她和這條項鏈一樣,都是被他丟到垃圾桶裏的東西。
看來。
即便是宋笙歌懷孕了,他也沒有打算輕易就放過她。
傅亦寒都走了,她也沒有必要在這裏久留。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書韞的沒有賣慘求饒,也沒有流淚哭訴,她一邊爬起來,一邊說著抱歉的話。
她的聲線宛如一條直線,沒有絲毫的漣漪和起伏。
好想根本就沒受到任何的影響,也像是......不覺得自己下賤。
在眾人的注視下,書韞從垃圾桶裏撿出來了項鏈,死死的攥在手心裏。
她轉身走出了包廂,她一直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所以步伐還算沉穩。
......
這一次可能是撞到了鼻子,出血比較嚴重,她的腦癌已經是晚期,醫生說每個人的症狀都不一樣,她沒錢住院去化療,病情隻會越來越嚴重吧。
書韞在洗手間收拾幹淨了,鏡子裏的人額頭是傷,鼻梁淤青,盡管是臉生得好,但現在看著很狼狽。
書韞正準備離開,突然,洗手台的鏡子裏多了一張嬌俏的臉蛋。
書蔓。
兩姐妹雖說是同父異母,但是還是有一些相似之處的。
書韞的氣質更清冷,五官要更柔和一點,而書蔓則青春靈動,多了幾分明媚。
“姐姐,你看看,你現在還像不像書家大小姐?”
“我覺得,你好像一條狗啊!”
“聽說你是腦癌晚期?這滋味好受嗎?那個老不死的也是得了腦癌死的。”
“哈哈......”
書蔓笑得如同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