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書韞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人,在書蔓的麵前卻係統崩潰。
書韞恨書蔓,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可是書蔓比一條毒蛇都還要狠毒!
挖走她腎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書蔓,書蔓聯合了別人,將她的腎奪走。
本來她的女兒是可以活下來的,之所以會胎死腹中,是有一個人的病等不到她生產之後了。
所以,就要給她催生,要早點取腎。
書蔓不僅害她,還拔掉了父親的氧氣,最後還把她孩子的屍體丟到了垃圾桶裏。
連個......葬身之所都不給啊!
一想起這些,書韞就快要被翻湧而來的痛苦給淹沒。
書蔓恨他們,恨書家的每一個人。
“書韞,你發什麼神經?你以前就欺負蔓蔓,你現在還想拿捏她?她是你妹妹!”景淮安坐不住了,心疼的將書蔓扶起來。
書蔓委屈得低垂下頭,“淮安哥哥,沒事的。”
“姐姐一向就看不起我的出身,覺得我是私生女,可我早就習慣了。”
“淮安哥哥,你不用心疼我的。”
書韞悲涼一笑,她和書蔓之間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她看不起書蔓?
隻怕,這樣的謊話隻能欺騙景淮安。
可是,景淮安偏偏就信。
書蔓是私生女,因為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即便是後來被書家認回來,她依舊對書家存有太多的惡意。
而她對書蔓還不夠好嗎?因為知道書蔓喜歡景淮安,她說服父母自己和景淮安退婚,想要成全書蔓。
可是最後,書蔓卻覺得,是她把不要的東西施舍給了她!
“給蔓蔓道歉,否則——”景淮安冷怒開口。
書韞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淡淡地看著他。
而她唇邊那一抹苦澀的笑容,映入傅亦寒的眼裏卻格外的刺眼。
他心口戾氣橫衝直撞著,周身冷意橫生。
他以為,她看景淮安維護書蔓,她是傷心了。
傷心?
這女人還有臉傷心?她難道還對景淮安還有舊情?
畢竟,他曾經當著她的麵子,和那麼多女人親密,她依舊冷得像是工具人。
她不在乎他。
是啊。
不在乎。
書韞如果真的在乎他的話,怎麼會爬上傅承皓的床?她會給他戴那麼大一頂綠帽子?
就因為他是私生子,他那個時候還不給了她想要的權勢。
所以他把她踐踏到了腳底!
傅亦寒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如同烏雲密布,下一刻就要摧毀一切。
宋笙歌捏緊了手指,不動聲色的看過去,心裏充滿了妒忌。
他竟然是在吃醋?
書韞那個賤人有那麼大的魅力嗎?
“算了,淮安,快回去坐下吧,今天是笙歌的局,我們總得給笙歌麵子啊。”
書蔓看似大度的拉走了景淮安,經過書韞的身邊時。
書蔓故意撞了撞她的肩膀。
書韞猛地攥緊了拳頭,咬得嘴唇都幾乎滲血,才把滿腔的悲憤壓了下去。
她恨。
恨自己,她對書蔓那麼好,可是書蔓卻從背後捅了她一刀!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躺在手術台的時候。
書蔓將針筒裏的藥注射到她的身體裏,“好姐姐。”
“你可不要怪我,你那可憐的女兒死了,是她命短啊!”
每一幕,都定格在了她的腦海裏,逼得她差一點吐出一口血霧來。
“笙歌好脾氣不和你計較,不代表我也這麼大度。”男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你一向是知道怎麼伺候人的,今天是笙歌的局,把她的朋友招待好了,我就饒了你。”
書韞收回思緒,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她的呼吸已經變得平靜。
今天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
他覺得她是沒有尊嚴的奴,宋笙歌也是這麼說的。
他們還真的不愧是未婚夫妻,真般配啊。
書韞的心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所以她甚至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轉過身,代替了陪酒的工作,為他們斟酒。
第一位,自然是要先給傅亦寒倒。
她逼自己轉移注意力,不要往他身上看,但是卻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也落在宋笙歌的腹部,明明還看不出來肚子,可是他的眼神卻那麼的柔和。
書韞似乎看到了他當爸爸的模樣,她心痛到一片空白,連手裏的酒瓶都要拿不穩了。
一走神,酒杯裏的酒斟滿了,她也不知道。
“啊!”宋笙歌驚叫了一聲。
書韞猛然回神,酒水溢出來,打濕了宋笙歌的鞋子。
“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人看不過去,為宋笙歌說話。
書韞抿緊了唇,手指捏緊了瓶子,“對——”
她的確不是故意的。
“跪下。”傅亦寒陡然就沉了臉色,目光陰鷙的盯著她。
“給笙歌把鞋子擦幹淨!”
全場的空氣凝固,眾人都看出來了,傅亦寒是在對書韞發難。
擦鞋子蹲著也可以擦,可是他偏偏要她下跪!
他就是要她失去尊嚴,活得像狗!
書韞的背脊發涼,視線一僵,他的目光冷得如寒潭裏抽出來的刀子,她仿佛全身都在被淩遲。
跪下。
這兩個字仿佛變成了魔咒,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裏盤旋。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但在他俊美精致的臉上再也看不到曾經的模樣。
他緊盯著她,瞳孔裏彌漫開寒霜,仿佛可以凍結空氣。
“要我重複第二次?”
這是他給她的懲罰,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傅亦寒了,她還敢對景淮安戀戀不舍?她當他是瞎子嗎?
他要她睜大眼睛看著,她到底是誰的人。
景淮安絕不會幫她!
宋笙歌這次卻是沒求情了,就那麼看著她。
一片詭異沉重的氣氛裏,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得筆直的書韞,她的背脊一點點的彎折,在沉默的空氣裏,屈膝一點點的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就像是枝頭盛放的花,被人踩入了泥濘裏。
卑賤,入骨。
她眼底看不到屈辱,因為傷口在心裏,流血也不會流淚。
在不愛自己的人麵前,流淚隻是犯賤!
她沒有用衛生紙,而是就那麼卑賤的用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掉宋笙歌鞋子上的酒水。
她身體僵硬如石,擦拭的動作一遍又一遍。
“對不起,宋小姐。”
“您看幹淨了嗎?”
她沒有再看傅亦寒,而是用公式化的語氣,和宋笙歌對話。
但她就算是掩飾得再好,細聽之下,聲音裏還有有著顫抖。
傅亦寒突然暴怒。
“下賤!”
他一腳踹上她的身體,剛好就踹在心窩上。
書韞整個人被踹翻,撞擊在茶幾上,鼻血橫流。
眼淚,血一起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