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把我扔在鄉下外婆家,不聞不問,等我嫁給顧家,飛黃騰達了,才想起來我這個女兒,這就是你的為我好?”
“農村戶口,整天在廠裏混日子,廠裏不給你轉正,你為了你的破編製,你聯合趙春蘭要賣我的孩子,這就是你的為我好?”
“這樣好的福氣,抱歉,我還真是無福消受!我有時候真懷疑,你真是我親爹嗎?哪有這麼惡毒的親爹啊!”
“報告,我要檢舉揭發衛生所的趙春蘭醫生,也就是我的大嫂私德敗壞,不配為醫。她濫用職權,許諾我父親轉正資格,聯合我父親,偷孩子!”
“徐夏!”
徐章根本來不及拉人,等到了政治處的門口,就聽見了大女兒的話,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打算偷孩子的事情從來沒有聲張,大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好在回過神來,趕忙衝進來,要把女兒拉走:
“你瘋了,瞎說什麼?領導,我閨女腦子不好,這是發病了,你們別聽她瞎說,她發病呢!”
徐章慌得不行,手裏的鞋都跑掉了,頭也不回,隻想把徐夏拽走。
然而她說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政治處的洪主任聽到的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
這會兒又怎麼可能肯徐夏就這麼隨隨便便就走了!
“站住!讓她把話說完!”
要完!
這是徐章的第一個想法。
第二個想法就是他在被要求放下徐夏的第一時間,立刻腳底抹油要先走。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在這裏跟你們說吧,我家裏還有事,先走......”
“你剛才叫她閨女,想必是她的父親吧。她說的事情你知道嗎?你也留下一起聊聊可以嗎?”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那位洪主任話裏話外顯然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大冷天,徐章卻擦了擦腦門上這短暫的一瞬間都快要滴出來的汗,結結巴巴道:
“行......行吧。”
樣子哪裏還有剛才的趾高氣揚,高高在上!
“小姑娘,來喝口熱茶,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政治處辦公室的椅子刷了一層清漆,冰冷板正,沒有溫度。坐下的時候,徐夏渾身都在攢著勁兒,減少自己跟椅子的接觸麵,同時也是為了方便拉住要隨時逃跑的徐章。
等那洪主任用紫砂壺給她倒了杯茶。凍得通紅的手接過溫暖的茶杯,熨帖的溫度總算讓她長舒一口氣,人也放鬆不少。
“坐月子的時候,我被父親主動邀請回家,說要照顧我......哪知他是想要我找人幫他轉正。我不同意,他跟我大嫂趙春蘭聯合起來,要偷我孩子去醫院換!我聽他在外麵親口說的!“
“咿呀!“
說這些的時候,徐夏全身都在顫抖。兩世的執念,她剛經曆過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突然看見兒子天真無邪的笑臉 ,她再也沒忍住,鼻頭一酸,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
“胡言,一派胡言!主任,你不要聽這丫頭瞎說。”
話剛說一半,父親已經跳了起來,模樣簡直要吃了她。
洪主任坐在對麵,看了徐夏一會兒,沉吟道:
“這些都不是小事,我們也確實不能憑你的一麵之詞就定罪,你有什麼證據嗎?”
“是啊,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編造,你就是編造!”
徐章一聽這話,頓時鬆口氣,他篤信徐夏根本不會有證據。
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怎麼會有證據呢?
“我有......”
徐夏剛想說話,突然門被人一把從外麵掀開:
“洪主任,請問我愛人在這嗎?”
是顧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