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橫帶著楊薇跑了。
租房裏什麼都沒來及收拾,跑的時候很著急也很果斷。
梁新在房間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當他追出去詢問其他人情況的時候,很多人都選擇閉口不言。
就如同剛進來時祁橫所感受到的那樣,這裏的人很排外,他們似乎天生就將自己這些人和警察放在了對立麵,也不能這麼說,是他們將自己放在了不屬於他們這個團體的對立麵。
這是一種很畸形的現象,但是卻什麼地方都存在這種現象,這種情況下,梁新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梁新隻能放棄追蹤祁橫,再次回到了祁橫的租房內,租房的布置很簡單也很整潔,隻有幾本心理學的書被隨意的擺放在桌子上,應該是祁橫看完了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
廁所內有淡淡的腥味。
掃了一眼垃圾桶,梁新就退了出去,然後坐在一邊的門檻上,思考了起來。
他精修過痕跡學,從細微的痕跡去分析、追蹤凶手的很實用的學科。
當然,對這一學科的應用不隻是追凶。
心理學書籍的兩次出現,祁橫很大可能存在著心理上的疾病,他在積極的尋求自我治療以及應對的辦法,至於為什麼不是祁橫在自學,梁新覺得一個讀完高中就不讀了的學渣,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毅力,在自己每個住的地方都買幾本自學書,尤其還是心理學這種晦澀難懂的書籍。
在後續的追蹤中,應該盡量避免將祁橫逼迫的太急,從而導致楊薇出現危險。
安口市的那名出租車死者,就是最好的證明。
楊薇應該是被裹挾了。
因為廁所內的那個衛生巾才剛散開,並且腥味還挺重,有血跡,量大。
什麼原因導致讓一個女生連自己的生理問題都還沒解決好的情況下,就被強製性中斷,如果兩個人相處的很和平,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續來到這邊的同事接管了這邊的現場勘測,梁新則是一個人來到了樓下開始抽煙。
薑河在下午的時候也過來了。
梁新走上前問道:“問出來東西了沒?”
薑河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搖了搖頭,說道:“在祁橫其他姨媽和舅舅那裏問道的信息,基本和他大姨之前告訴我們的差不多,他的這些親戚對他的觀感都挺好,都說這孩子從小就很懂事,不爭不搶,唯一的缺點就是自尊心太強了,這也在很多時候讓他顯得極為自卑。”
“不過薑河的小舅卻對他有些不同的想法,他覺得祁橫應該在壓抑著自己骨子裏的那股子獸性,他覺得,人無完人,祁橫表現得太過於完美了,一點小孩子應該表現出來的朝氣和叛逆都沒有。”
“太完美了,反而就不完美了。”
說完,薑河臉色一垮,不由得說道:“這些對於案情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了解一個人也是破案的關鍵。”
“是是是,師傅您說的是。”薑河的不開心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師傅,曼曼來了沒?”
“來了也沒你的事兒,你要跟著我查案。”
“師傅,您不能親手扼殺我的幸福。”
梁新一腳直接踹了上去,薑河一個閃身躲開,嘴裏罵罵咧咧的,目光則是繼續四處搜尋著周曼的身影......
......
楊薇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她試著將祁橫的手拉開一點,但是在試了幾次無果之後,就選擇了放棄。
他們並沒有離開安置小區,而是在外圍的一個小屋子裏隱藏了起來,這裏是祁橫的房子,是他自己花錢買下來的。
好久,楊薇才感覺自己被慢慢放開,她坐在一邊,等到自己呼吸慢慢平複下來了,她出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我隻是覺得,我應該那麼做。”
“你喜歡我?”
祁橫看了一眼楊薇,將頭扭到一邊,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祁橫親自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說道:“這裏很安全,沒人知道我在這裏買了房子,短時間之內我們不用再換地方,隻是這邊的環境差一些,這裏的食物足夠,不過沒有衛生巾,你需要委曲一下。”
“你知道不知道,這對一個女生來說,很殘忍。”
“相比較於這些,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對你來說,應該是天堂。”
楊薇嗯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誰又曉得會不會是從一個地獄進入到了另外一個地獄呢?
接下來的兩天,真的就和祁橫所說的一樣,這裏並沒有被外麵走訪探查的刑偵警察發現,有時候忍過來了,看了一眼這邊卻又離開了。
外麵被祁橫鎖的很死,而且這裏很破敗,祁橫把這裏營造成了一個長年無人居住的小破屋。
這種日子很安靜,安靜到讓人發瘋,一個正常人是很難忍受自己一直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裏麵的,反觀祁橫他卻在這裏如魚得水,他不正常。
這種安靜在第三天的時候被打破了,起因是祁橫接了一個電話。
而在接完電話之後,楊薇發現祁橫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這種赤果到近乎掠奪的目光讓她很不適應,這讓她想到了那兩個畜生。
她大著膽子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沒事,我隻是在想,我需要怎麼才能保護好你。”祁橫淡淡的回答道。
“你可以把我交出去,一個人逃。”
“這不行。”
“為什麼?”
祁橫沒有回答楊薇的為什麼,甚至就連他自己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因為什麼?這個問題很難想通。
結束了話題之後,祁橫拿出角落擺放著的一本心理學書籍,慢慢地看了起來。
“偏執性精神病”。
他看到了這裏......
......
“他有病。”
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梁新帶著人將這邊走訪探查完畢了,在看完彙總過來的走訪探查報告之後,梁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一個人住在這邊,很少會與其他人說話聯係,回來之後更多的也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裏麵,就連相熟的幾個人,也就僅限於商店老板與熟客的關係,所以他缺少朋友,就連親情都屬於缺失的狀態,因為從之前薑河的報告中,梁新看到了祁橫與他的那些親戚的距離感。
一個自閉的孤兒。
他或許渴望一切能夠觸及到的情感,所以他發現了楊薇,並且目睹了楊薇的經曆,這才打算幫助楊薇,並且將一部分的情感寄托在了楊薇的身上。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祁橫和楊薇屬於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