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鉗著她的手一鬆開，沈棉當即就跌倒在地。許是因為剛才太害怕沒有注意到，這下被放開，她才察覺到，自己竟然有些虛脫，抬手摸了摸額頭，果然一層細密的汗珠。

江司景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凳子上，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有白色的煙霧自他口中噴出，繼而消散在空氣中。一根接著一根，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臉，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良久，直到她覺得手上的痛感沒那麼清晰了，沈棉才從地上起身，眼神落在不遠處正在抽煙的江司景身上：“我會記住你今天的話，牢記自己的身份。我隻是名義上的江太太，不敢奢求什麼，更不會越矩。”她的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江司景猛吸了一口手中半燃著的煙，猩紅的光亮在手指之間跳躍，良久都沒有說話。

該死，明明是他想要的答案，但為何在得到的時候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高興，心中的鬱結卻反而越多了。來不及思考這異樣情緒的緣由，他緩緩吐出口中的煙霧，開口道：“這樣最好。”聲音有些嘶啞陰沉。

“嗯。”淡淡的一個字自沈棉口中發出。

兩人似乎達成了共識，沒再繼續糾纏，各自離開了。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沈棉下樓吃早飯時，江司景已經離開了。

如今，雖然江氏集團名義上仍然是由江懷禮和江司景兩父子做主，但實則江懷禮退出商界多年，江司景早已是江氏實際掌舵人。想來，日常忙碌也是必然。

江家的早飯包含中西兩種樣式，大概是因為江司景早年留學國外的原因，為了照顧他的口味。沈棉對此倒是不介意，她早餐向來吃的都非常少。

挑了牛奶和三明治，她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細嚼慢咽起來。許是旁邊的傭人見她太過沉默，擔心她搬來這裏不習慣，竟絮絮叨叨地與她說起話來。內容大多是她家少爺如何自律，如何上進，長得如何帥氣，大致雲雲。

沈棉心不在焉，那男人除了那副臉孔算得上上乘，其他地方的優點她是真沒看出來。但這江家的傭人，似乎對他的評價格外高。

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沈棉起身離開。今日天氣不錯，冬日裏少有的和煦陽光，她打算出去逛逛。但約誰呢？想來想去，也隻有寧悅了。

商場裏，沈棉一眼便看見了那個朝她奔來的嬌小身影，張牙舞爪地，口中還在說著什麼，但距離太遠，她聽不清。

“沈棉，你終於想起我了？我還以為你見色忘友，結婚了就拋棄我了呢。”來到跟前，寧悅給了沈棉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比沈棉矮，腦袋隻能到沈棉的肩膀，說話的同時，圓圓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煞是可愛。

沈棉笑：“怎麼會，我這不是馬上就來找你了。”

見她心情不錯，寧悅調侃道：“怎麼樣？新婚的滋味還不錯吧？”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句話不合適，神色立馬轉為擔憂，“那江司景不會真如傳言那般，樣貌醜陋吧？這樣的話，你可虧大了，一朵鮮花就這樣插在了牛糞上。你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上學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追你呢！”寧悅暗惱，她怎麼把這茬忘記了，傳言中的江司景可是醜惡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