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本就生得好看，隻是平日裏多是素衣麻裙，素麵朝天，給人的感覺清冷居多。今日化上淡妝，更加耀眼。頭頂的燈光傾斜下來，映在她的眼裏瞬間化成細碎的光芒，襯得她整個人更是精致溫柔。

夾了雪的冷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凍得沈棉一個激靈。她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吊墜，似汲取力量般，放在唇角吻了吻，整個人這才放鬆下來，隨即起身來到窗邊關上了窗戶。

一夜無眠。

......

兩天後，是回沈家的日子。這日子，沈棉明白，想必江司景也知道。

從清晨到中午，沈棉也沒看到他的身影。準確來講，自從上次在婚宴露麵後，江司景便再未在她麵前出現過。

坦白而言，沈棉不太在乎這些繁文縟節，耐不住沈家那頭一遍遍地催促，終於還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分，她獨自一人回了沈家。

許是聽說了她在婚宴上的遭遇，沈母一進門便拉著她的手，還未說兩句，眼淚先順著眼角落了下來，那樣子看起來，仿佛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

“行了，女兒一回來你就哭哭啼啼，有完沒完？”沈父格外厭煩沈母那止不住的眼淚，開口打斷，但他的情緒也沒比沈母好到哪去，徘徊半天，眼神最終還是定格在沈棉臉上：“你在江家還習慣嗎？”

“挺好的。”沈棉夾了一隻蝦放進沈母碗裏，還十分細心地幫她把蝦殼剝掉了。她說得是實話，除了婚禮那日江司景拋下她離開的鬧劇，其他時候在江家還算自在，傭人們對她也還算客氣。

“那為何今日江司景沒有陪你回來？”沈雨有些不悅，她突兀的聲音在席間響起。從小到大她才是那個驕傲的公主，沈家所有人都應該圍著她轉。眼見著此時父母似乎更關心沈棉，她哪裏能忍受得了。貌似她已經忘了，沈棉是因為什麼才會嫁進江家的。

“雨兒！”

兩道淩厲的目光自餐桌對麵掃過來，沈雨一時有些心虛，撇了撇嘴，但依舊不依不饒：“我說的又沒錯，如果江司景對她好的話，今天這樣的日子肯定會一起回來的......”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沈雨一時沒反應過來，捂著右臉怔怔地看向此時已經滿臉怒氣的沈父。她還想著辯解，卻被對方接下來的話嚇到：“你給我滾回房間，不準出來！再胡說，你就不是我沈國明的女兒！”

沈雨心中憤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父，那眼神連帶著掃向沈棉，隨即捂著右臉，朝樓上跑去。

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沈父自此便一直沉默著。

沈母倒還算鎮定，望了眼沈雨離開的背影便沒再說什麼，扭頭細細詢問起沈棉這兩日在江家的日常。

聽著她小心翼翼的語氣，沈棉心中頓感不自在。如果她對沈雨的話覺得抱歉，大可不必，沈雨從小就是如此，她早已習慣了。如果是為著江司景對她冷淡，那更不需要，她嫁過去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如今這樣互不幹涉，對她而言，已是很好了。

一頓飯，三人吃得都有些不自在。

飯後，沈棉又待了會兒，才起身離開。沈母一遍一遍囑咐著，她都仔細聽著，一一答應。